两天后,我坐着一辆四轮子,一路颠簸着到了二叔说的小村子。
村子很小,只有二十多户人家,这会还留在村里的,不到三十人,基本上都是老弱,青壮要么出去打工,要么出去念书。
拉我来村里的司机,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大爷,这位老大爷姓周,是二叔的邻居。
拖拉机一进村,就引起一阵狗叫。
老大爷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叼着烟卷,眯着眼睛,在村头的小道上突突突的开着。
开了没一会,就见一户人家前围了二十来个人,看这样子,村里的人可能都到了。
周大爷扯着嗓子,朝边上的一个老头问了一句:“牛老二,咋了?”
“老王媳妇被仙家附身了,陈师傅给看呢!”
牛老二回了一句。
周大爷侧头问我:“陈小子儿,你叔在这呢,你下去不?”
“下!”
我点点头,索性这会车速不快,说一句龟速也差不多,我在车厢上一撑,跳了下去。
听这意思,牛老二口中的陈师傅,就是二叔。
这户家人,起的是砖瓦房,能看出来,房子应该有年头了。
房子周围,是一圈半人高的木栅栏,村民大多围在栅栏外看热闹,没有往里进的意思。
往里看,房子门口,一个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中年胖妇人盘腿坐着,二叔也在,他叼着一根烟,站在女人的斜侧方,不急不慌的抽着。
让我意外的是,我在二叔身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是黄玫。
她好似小媳妇一般,安静的站在二叔身侧。
“我不管,今天不让老子吃够咯咯哒,喝够辣水,谁也不好使!”
我正看着,那个胖妇人开口了,只不过她嘴里发出的声音不是女人的声音,而是一个略显尖细的男人声音。
“哎,黄大仙开口了!”
随着胖妇人开口,有村民小声嘀咕了一句。
我这会也看明白了,这大姨是被黄大仙附体了。
东北五仙,狐黄白柳灰,狐是狐狸,黄是黄皮子,也就是村民口中的黄大仙,白是刺猬,柳是蛇,灰是老鼠。
咯咯哒和辣水,算是仙家的术语。
咯咯哒指的是鸡,辣水指的是酒,类似的还有黄条,指的是香;草卷,指的是香烟;圆圆,指的是鸡蛋。
看这位黄大仙的意思,上这个大姨的身,是为了吃。
“吃了走吗?”
二叔吐出一口烟圈,淡淡的问道。
“你管我走不走,不让我吃,我就不让她吃,我他妈饿死她!”
被黄皮子附身的大姨尖着嗓子喊道。
“给她炖鸡!”
二叔也没在意,只是对屋里的一个男人来了这么一句。
“哎!”
那男人应该是大姨的丈夫,二叔一吩咐,他就应了一声,出门抓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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