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我的回答，黎厉的眼神突然变得恐怖，上前双手掐着我的脖子，语气非常不善。

“既然知道还敢这么做？”他的话像是恶魔的低吟，传入我的耳中。

我的身体不自觉地僵硬，动弹不得。

我一改之前讨好的态度，格外硬气反驳黎厉，没有丝毫惧色。

“因为黎音活该……她做的恶事那么多……这点教训根本不够！”

我的脸被憋得通红，呼吸十分不流畅。

话音刚落，黎厉掐我的双手微微收紧，力道更重，他也更愤怒。

“跟着周闵生久了，连骨头都硬了，活腻了是吧？”

黎厉用狠戾的目光盯着我，我感觉浑身冰冷，仿佛周遭的温度都下降了似的。

说罢，黎厉松开我，随后让人把我拉到箭靶处。

我还没来得及恢复，就被人粗鲁地拉走，迎接下一个窒息时刻。

黎厉拿箭对准我，是要把我当成活生生的箭靶子。

看着他蓄势待发的样子，我内心有些恐惧，却并未像之前一样开口求饶。

如果黎厉就这么一箭射死我，那也算是给我一个痛快的了断，我就能见到我死去的孩子了，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不愉快的事情都会消失不见。

箭矢飞快地朝我射来，我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心里竟没有那么害怕了。

可惜黎厉这一箭故意射偏，没有让我如愿。

见我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在箭靶处，黎厉气愤地丢下弓，大步走到我面前，眸中有一丝复杂的情绪。

“为什么不求我？”黎厉死盯着我的眼睛，想从我的眼睛里找出一丝恐惧，但他失败了。

我的眼睛里除了空洞还是空洞，根本找不出一丝别的。

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你们这些上层阶级的人是不是就喜欢这样的游戏？”

这是我第一次毫无畏惧地和黎厉对话，没有把他放在很高的位置上，而是平等的位置。

同为人，黎厉没有什么高贵的，他比我多的不过是家族留下来的产业罢了，没有这些东西，他也不会有这受人敬仰的地位。

“我们这等妓子卑微如尘埃，对你来说更是不值一提，从来都没有过选择的权力不是吗？本以为跟了周闵生，有了孩子，今后会有不同的生活，但这一切都只是我的妄想。”

我淡然地说出这些想法，宣泄出自己心中的不满和不安。

我知道就算是说出来，黎厉也不会因此对我产生怜悯，因为他这种人根本不知道怜悯是什么，只当能让我心里好受一些吧。

黎厉看着我，略有些失神，心中产生的异样情绪让他有些不适应。

他表面未曾表露，嘴上依旧不饶人。

“想依靠周闵生求得安稳，本来就是痴心妄想。周闵生根本不可能给你什么承诺。”

黎厉说得没错，经历这次的事，我不会再对周闵生抱有幻想了。也正是因为孩子的事，我才真正见识到周闵生的真面目。

他以前说得话也不可信，只是为了能将我留在他身边罢了。

我自嘲地笑笑，“我今后也不会这么妄想了。”

黎厉看着我脸上笑容，有一瞬间怔愣，很快又恢复常态，一脸冷漠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