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心至诚,其行至臻。扶月于旸儿的心意,我也远不及也。”
秦王妃不禁长叹一声,越发怜爱谢扶月。
转过脸又阴下了神情,仔细的吩咐,“那姓林的姑娘一事不得去打扰扶月的清净,仔细盯着别院,伺机弄清楚她与世子到底是什么关系。待世子回府后,请他前来。”
下人不敢耽误,立即去办。
另一边,西府别院中,林泷儿虚弱地躺在床上。
看着纱帘外沉默的黑衣青年,虚弱道:“顾哥哥,是我不好,又让你费心了。”
好半天没等到回应,她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不忿和难堪。
“我其实没什么的,不过是当时落下的病根发作,不碍事。顾哥哥能来陪我一夜,我已经心足。”
“林姑娘莫要多想,好好休养,你的病会治好的。日常你若有所需,皆可吩咐别院的下人。”
顾旸总算是舍得开口,只是语气冷冰冰,不含什么情绪。
即便眼前人是他许下婚约的人,在他眼里也没有什么不同。
说罢,他就推着轮椅朝门外而去。
“顾哥哥!”
眼见着顾旸的轮椅声越来越远,林泷儿忍不住坐了起来,朝着顾旸的背影喊道:“我、我昨日听闻,你已有家室,可是真的?”
轮椅声停下,顾旸的声音遥遥传来,“是。”
听不真切声音里的情绪,林泷儿心慌意乱,脸色泛白,“那你……”
“我会遵守我的诺言娶你为妻。”顾旸径直打断了林泷儿的话,说完就不再理会身后,推着轮椅离开。
登上马车,宋远时将书匣子放到了他身侧。
“世子爷,世子妃三年的饮食菜谱皆在此。”
三年的饮食菜谱一共有三册,并不多。
顾旸拿起第一册,只翻看了一页,握着书册的手指就攥紧了。
兴庆十七年八月十五,碧梗粥半碗。
八月十六,秋菊饼三块。
八月十七,白粥半碗。
八月十八,空白了一行,其后有新墨填笔:世子妃茶饭欲绝,王妃钦点乌鸡百年老参汤一道。
……
其后的每一日,几乎都是只有一道点心,亦或者一道薄粥,出现不食的记录也从隔三差五到天天如此。
纸页笔墨里,皆透露出谢扶月当时是想绝食而死,全靠着秦王妃插手,她才偶尔吃点东西。
越看顾旸眉梢越压越低,直到十一月十三,神色为之怔住。
十一月十三,什锦鸡丝、胡椒醋鲜虾、烧鹅、素拌笋瓜条,鱼香茄饼、冬菜肉末、红灼排骨,煎黄雀,五味蒸糕、蒸鲜鱼,三鲜汤、冰糖银耳莲子百合羹,桂花糕、茯苓糕,香米饭。
菜式猛然增多,竟然是十五道,连书写记录的笔墨也透着兴奋和喜悦,带上了几分潦草。
顾旸盯着菜式,指尖摩挲着纸页,沉默了许久。
“去查查,十七年十一月十三,府上发生了何事?”
赶车的侍卫应了声,顾旸又继续往后翻看。
自这一日起,每日菜式都在十道上下,偶尔虽然还会更少几道,但总算是在正常的饮食,不曾再有不食的记录。
但是,每隔五日,就会是全素。
很规律,直到昨日,两年多来都不曾打乱过一次。
顾旸合上书册,抿紧了唇,神色越发暗淡。
恰好马车也刚刚抵达王府,“世子爷,王妃娘娘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