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前。
丧彪押着鼻青脸肿、衣衫不整的女人来到网吧,身后还跟着十来个纹龙画虎的黄毛助阵。
网吧里的老客,早就对这些小混混免疫了,一部分忙着低头看片,一部分趴在沙发上看我的热闹,只有几个怕事的女孩子,仓皇溜到角落里,生怕溅身上血。
“音乐关了!”
丧彪用手里的棒球棍指了指吧台上的音箱,我立刻上前拔掉电源。那音箱是原装索尼的,七千多块,我赔不起。
“军哥好!”
我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像他身边小弟似的恭敬着他。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偷你老婆的人是李刚,又不是我,你总不能把邪火撒在我身上吧?
“你还挺懂事的。”
看得出来,丧彪对我的表现很满意,起码语气没刚才那么凶了。
我吓得小心脏怦怦直跳,连忙从货架上拿下一盒华子拆开,挨个给他们点烟。
“少扯犊子!”
丧彪打飞我手里的香烟,又朝着我骨盆狠狠踹了一脚。我预判了他的动作,巧妙避开一部分弧度,成功卸掉大部分力气,又佯装被踹得很疼,倒在地上哭爹喊娘抹眼泪,把社会军哥的面子给得足足的。
该说不说的,就他这点能耐,还真未必打得过我这个农村出来的王八拳。
但是老话说得好,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我这半年在网吧,学的就是人情世故,差点把自己的看家本事都忘了。
“爷爷饶命啊!”
看着涕泪横飞的我,丧彪也没了继续动手的欲望。
他用棒球棍指着我的鼻子,逼问我李刚的下落,还威胁我不坦白从宽,就把吧台给砸了。
吓唬我?
不知道老子是吓大的?
当年在村里,娘死爹跑路,我就是没人管的小烂仔。
虽说有大伯经管着,终归有他看护不到的地方。
小爷可是从群殴圈踢里成长出来的职业挨打人,除了脸皮厚之外,还有个滚刀肉的江湖诨号。
我敢叫兄弟跑路,就不怕跟着他吃瓜落。
“我跟李刚纯纯同事关系,他干啥去了我真不知道啊!活爹,您饶了我吧!”
我跪坐在地上,压根就没有爬起来的意思。只要能把这群瘟神哄走,网吧就能保住,二叔那边也能交代得下去。
一旦网吧被砸,我就得卷铺盖走人,再次流落街头。
“是吗?呵!”
丧彪把手里的棒球棍指向他身边的女人刘玲,扬起管子朝她小腹狠狠捅了一下。
刘玲一声惨叫,立刻指认我道:“李刚跟我说过,他和陈文斌好得穿一条裤子……”
言外之意,我比她更清楚李刚的下落。
好家伙!
拔叼无情这话儿应用在刘玲身上一点儿不违和啊!
臭娘们前脚和李刚睡完觉,后脚就来出卖奸夫?当真无缝衔接了啊!
“阿姨,你不能乱咬啊!”我带着哭腔替自己辩解道:“我平时连裤头子都不穿,咋能跟李刚有一腿呢?”
我俩这极限拉扯,互相甩锅,各自求生之际,丧彪一脸不耐烦地把棒球棍砸在吧台音箱上,随着一声“咔嚓”脆响,音箱撕裂八瓣,全场噤声,我和那娘们同时闭麦。
“我给你一分钟时间,你不说出李刚下落,我把网吧砸了!”
丧彪从手下那接过一根华子点燃,云淡风轻地吐出一口烟圈,接着环视一楼,自顾自地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