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盗圣子令,是嫉妒风儿天赋,不惜铤而走险,想用圣器的力量跟风儿争个高下,却全然不考虑宗门未来。”
“李长卿,你也不想想,废人如何能承担圣子责任,就算你拿到圣器,就能跟风儿比?你太让我失望了!”
花蝶舞怒其不争,嗟叹道,“罢了,宗门能有今日,你是有功的,主动承认,本尊或可网开一面!”
李长卿低头苦笑。
“人证物证齐全,我承认,或不承认,有区别么,我不承认,你们会重新调查?何必搞虚伪这一套!”
听他夹枪带棒,花蝶舞的脸色阴沉下来。
“本尊给你一个悔过的机会,你却怀疑我在冤枉你?逆徒,当真冥顽不灵,该重罚!”
花蝶舞不耐烦了,冰冷地宣布结果。
“圣子你就不要再当了,去思过崖,面壁十日,好好反省,以后就当个杂役吧!”
此话一出,三师姐沈青桐、四师姐苏慕雪对视一眼,嘴角浮现压制不住的喜悦。
李长卿则一脸平静。
他既没有愤怒,更不觉的委屈,只是觉得可悲,可笑和不值。
思过崖寒冷无比,呆十日不死也得半条命。
当杂役是杀人诛心,纯纯想羞辱他。
在神王宗,比思过崖更寒冷的竟是人心,前世他居然一点没看出来,真是个傻子!
李长卿是幼年被上代宗主捡到,带回宗门后便拜在花蝶舞门下。
为了报答宗门,勤修苦练,确也争气,靠着顶级天赋,没几年便成为宗门的旗帜。
两年前,神王山的最后一处凶地现世,宗门面临灭派之危,李长卿一人一剑慷慨而去。
经过一年多的厮杀,遭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硬凭着一口气强撑,终于将它覆灭。
宗门之危解了。
他虽保住了一条命,却是根骨尽碎,修为尽失,成了废人!
凶地的覆灭,如同搬开了阻碍宗门发展的大山,神王宗被彻底激活。
仅一年时间,因灵气浓度和福泽厚度狂飙式暴涨,宗门从濒临覆灭,一跃成为修行圣地。
更因此得到天材地宝无数,师尊和诸位师姐靠着这些资源修为大进。
人心向来是可共苦,不可同甘,宗门的如日中天,师尊师姐在修行界的地位飙升,她们渐渐变得忘乎所以。
李长卿被废才不久,便被嫌弃了,她们眼中不再有曾经的崇敬。
尤其小师弟巧言令色,分化他,造谣他,更让他的名声一落千丈。
人人都在嗔怨他,说他修为尽废,已无修行可能,却占着圣子之位不肯撒手。
更有甚者,说他,“占着茅坑不拉屎!”
小师弟秦风爆发式崛起,小小年纪突破至神通境,更让李长卿的处境雪上加霜。
师尊和师姐们一致认为,秦风才是宗门的未来,只有他才配当宗门圣子。
花蝶舞甚至说,“长卿,宗门刚得圣地之名总要往前发展,若无法修行,当个富贵闲人也不错,我看风儿的天赋就不亚于你!”
李长卿当时心如针刺。
随后的日子,更是勤加练习,渴望找到恢复修行的方法。
宗门对他有养育之恩,传功之情,如今圣地之名尚且不牢固,他恨自己没有了修为,不能继续为宗门奉献。
到了师尊和诸位师姐那里,却变成了他不甘寂寞,想跟小师弟争权,冷漠和嘲讽接踵而至。
纵然如此,前世被冤枉偷盗神龙王鼎,他被罚在思过崖十日,差点死掉。
仍旧忍气吞声当了杂役,勤勤恳恳,尽自己所能为宗门做事。
更悲哀的是,多年后,当初凶地的一丝残余反扑,他一个修为尽废的人,竟被推在最前面。
李长卿不惜自毁,与之同归于尽。
他死的时候,继承圣子的秦风突破,全宗上下欢呼雀跃。
却没人为他的死感到惋惜!
更没人为他的死掉过哪怕一滴眼泪!
一张草席,草草就埋了,连个墓碑都没有!
这些忘恩负义的人绝对没想到,就是他们捧上天的小师弟,修为大成后,竟覆灭了整个神王宗,要全宗献祭,成就自己的大道。
他之所以能崛起,就因为继承了秦家邪恶的传承,这些,都是魂穿时看到的。
后来,众人知晓真相,追悔莫及!
有用么?
他们眼瞎,不识忠义之人,偏引狼入室,也是活该!
李长卿看着殿中,曾经的至亲,对着他怒目而视,横加指责,个个正义凛然,仿佛将他当成妖邪一般。
“既然知道了全部真相,我何必重蹈前世的覆辙,为这些人去死呢!”
他嘴角浮现苦涩的笑意。
“这样无情的宗门,还要待下去么?”
不如自此离去,将魂穿时携带的绝世机缘激活了,再找回自己隐秘的身份,届时必将名震于天下,何必困在这肮脏的神王宗。
此生将不再为谁而活,要为自己而活!
李长卿将神王宗的点点滴滴,重新回忆了一遍,又将它们如垃圾般扔出脑海。
随后长舒一口气,释怀一般。
“多说无益,你们不就想废了我,收回圣子令么,给你们便是!”
李长卿语调平静,顺手从腰间,摘下了圣子令,当众割破手指,将血液滴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