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北岸。
听着南岸不断传来的轰鸣声,望着河面上不断被摧毁的船只,符应崇的脸色变得一片惊怒。
他实在没有料到,南岸‘流贼’的火炮竟是如此猛烈,打的强渡黄河的官军损失惨重,毫无还手之力。
这才开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有六艘大船被‘流贼’的炮弹所摧毁,还有那些小船与木筏,更是被摧毁了上百艘。
伤亡的官军人数,已是过千人了。
而反观南岸的‘流贼’,却是丝毫未伤。
如此鲜明的伤亡对比,自是使得符应崇惊怒交加。
尽管符应崇已是事先清楚,强渡黄河天险是有多么的困难,但出现这样的战局,还是让符应崇难以接受。
“擂鼓,快擂鼓进攻。”
“传本伯军令,此战谁也不能退。”
“首登黄河南岸者,赏银一百两,官升一级。”
“没有本伯军令,擅退者死。”
“......”
符应崇愤怒的大叫着,目光死死的盯着黄河南岸。
一旁的曹变蛟与虎大威二人,也同样是紧盯着前方的战场,神色紧张。
而白广恩、牛成虎、张国钦等人,则是一副冷眼看热闹的神色,仿佛是与他们毫无关系。
因为在白广恩等人看来,他们本就不同意强渡黄河天险,若非不是符应崇的一意孤行,哪里会出现官军伤亡过千,‘流贼’却丝毫未伤的战局。
不过幸好的是,伤亡的大都是符应崇的新军,以及曹变蛟与虎大威的兵马。
而白广恩等人的兵马,并未伤亡多少。
........
黄河南岸。
“开炮!”
“轰轰轰!”
“轰轰轰!”
“......”
剧烈而紧密的炮鸣声一阵接着一阵。
在大片大片腾起的硝烟之中,一颗颗炮弹呼啸着飞出炮管,而后以肉眼可见的飞行速度,狠狠地砸向了黄河河面上的官军船只。
一息之后,就听得河面上传来了各种各样的声音。
有炮弹落入水中的沉闷之声,也有炮弹摧毁船只的碎裂之声,还有炮弹剧烈炸响的轰然之声,更有官军哭喊求救的凄厉之声。
一艘艘船只不断的被炮弹摧毁,落入水中的官军不断的大喊求救。
但是,身边经过的船只却丝毫没有停下来,官军们拼命的划动船桨,向对面划去。
“快划船,加快速度划过去。”
“只要划到了对岸,那就是胜利。”
“都不要怕,‘流贼’已是强弩之末,不是我们官军的对手。”
“都加快速度,千万不要停下来。”
“......”
船上的军官们连连大吼,不断的鼓舞着麾下士卒们的士气。
冲在最前的士卒们,皆是符应崇的新军将士。
他们也清楚的知道,现在只有进攻一途,根本无法后退。
一旦后退的话,恐怕会遭到更猛烈的炮火轰击。
前进,向着对岸划去,才有一线生机。
顶着对岸‘流贼’不断轰来的炮弹,官军们拼命的划动船桨,向着南岸冲去。
终于,在又损失了八艘大船,以及两百多艘小船与木筏后,最前方剩下的十数艘大船,总算是开始了发炮还击。
“轰轰轰!”
“轰轰轰!”
“轰轰轰!”
剧烈的轰鸣声响起,仿佛是宣泄出了许久压抑的愤怒。
二十多颗炮弹带着官军们深切的期望,狠狠地砸向了黄河南岸。
片刻后。
黄河南岸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
有两门火炮被当场摧毁,炮手死伤了数人。
指挥炮战的炮兵营长顿时大怒,高声喝道:“所有佛朗机炮与虎蹲炮,全部瞄准河面上的大船,摧毁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