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赵阿大家时,奔丧的人陆陆续续地有前来奔丧之人。
堂屋左手边的房间正烧完落气纸,准备入殓事宜。
赵阿大的父亲是长子,由他到水井取一茶罐或一竹筒新鲜水,烧热后给逝者洗澡。
然后穿上寿衣和大红寿鞋,腰上要捆一支白纱赵阿大的爷爷享年102岁,故而捆上102根,用门板放在火炕的房中,赵阿大的爷爷脸上盖一张白纸,胸口压一个鼎罐盖,脚边点上清油灯。
赵阿大的叔伯把他爷爷睡过的床铺草在屋外十字路口烧掉,婶婶们又将睡过的铺盖,穿过的衣服拿去洗晒。
早已准备好的寿棺放在堂屋正中,赵阿大从七至九户邻居家中取来火坑灰撒在棺材内,铺上皮纸,就入殓,待亲人看过后再密封。
在尊重别人的隐私的前提下,他们并未拍摄入殓时的画面。
林若初一个大男人第一次见这种画面都有些害怕,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叶小花,一个女孩儿面对这种场景真的丝毫不惧,还真是勇气可嘉。当然,勇气可嘉的还有杨丽丽,她竟然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你不怕吗?”林若初收好摄影机坐了下来。
“说来你可能不信,这种事我从小就见过。”杨丽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气扑腾在她脸上,眼镜都起层薄雾。
林若初没有说话在等她说下去,只见她抿了口水继续说,“我是爷爷带大的,我爷爷是村里的八仙,我经常跟着他去办丧事的地方,见多了就不怕了。”
杨丽丽和林若初是大学同学,他只知道杨丽丽的老家在硒城的一个农村,这是第一次听杨丽丽说起家里的事,林若初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当杨丽丽还想说下去时,只见赵阿大来告诉他们到了开孝的环节了,二人拍了拍屁股走了。
赵老太爷的孝男孝女,孝子孝孙,都要戴孝。
赵阿大这些近亲属要戴白麻布者白布头巾,要穿一件不钉扣子,以布条相结的白长衫。
孝帕要连续戴满三年。赵阿大的叔伯们在安葬后三个月内不剃头发,以表哀思。
拍摄完这些就等三天之后的大夜,那晚就会拍剩下的流程。
他们拍完开孝便收拾东西准备回城。
路上,林若初本想继续之前的话题,见杨丽丽似乎并不,于是便一路沉默。
而此时的叶小花看完外婆正往家走。
“花娃儿,你回来了,吃饭没有,二妈妈屋里搞了个锅锅儿,来我家吃!”
小花回家必经二叔家,只是这么多年也没见这么热情的招呼自己吃饭,她还记得以前小时候,每次去到二叔家玩碰到饭点,二妈妈都会说,你个晦气娃儿快回去吧,你二叔家里可没有多余的粮食。
她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吗,念及此,小花微微摇了摇头揶揄道,“不了,我这种晦气的人哪有福气吃您家的饭。”
许是小花的话让她想起来以往种种,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很是不好看,但还是佯装热情上前拉住小花的手,“哎哟,说到底都是自家亲戚,二妈妈以前做的不对,你也别计较。”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点小花是十分懂得的,而像她二妈妈这种势利眼能这般对她不过就是有利可图,然而她有什么利可图呢,估计就是之前那不靠谱的传言。
“我跟那个城里人么子关系都没得,您就不要白费心思了。”小花毫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