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的?
或者说,正是因为大伙不相信盲人能理发,这店铺才如此冷清?
陈老爷子他真的是独自生活吗,没子女亲朋照顾他吗?
我看着眼前老爷子慢慢摸索着为我倒水,连忙上去轻轻拽住他的衣袖,让他安心寻处坐下,转由我倒水。
待接满了水,再回头看去,这陈老爷子己经坐上太师椅了。
把水递去,他只手接过,却是未饮,只是端着,身形却前后开始摇动起座椅来了,正如昨晚初见那般,微笑着坐在堂口的太师椅这儿,“看”着眼前看不见的风景。
不同的是,这会儿啊,他竟眯起眼来,自个哼起曲儿来了。
只听得他忽得唱道:“风吹杨柳条条线,雨洒桃花朵朵鲜……”他哼着曲,而我蹑手蹑脚退了出去。
待行至屋外空地处,这才离了地,漂浮起来。
陈老爷子……我心里默念他的名字。
不知何时,嘴角竟暗自勾起一抹微弧来了。
“我明天再来看望您,希望您能谅解我不辞而别,可别坏了您的雅兴。”
倩影己入晴空里,哪知深巷影渐长。
我回望身后那小巷深处,独栋小房耸立。
这房,小而别致,门前可罗雀,只生得独个树儿以庇荫。
可爱的风儿银铃声响,自我耳边轻拂而过。
隐隐约约,隐隐约约,我好像听见它捎来了未尽的戏声。
听不清楚究竟是何人的戏声,但我听得他己经唱到“春风不入珠帘里,美蓉何日展笑颜”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