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调整好呼吸,走到那一堆摆放好的物品旁,确认没有遗漏后准备着手先制作肥皂。
那三个匠人也全部围上前,站立在我身旁大略两尺的位置,手里拿着炭笔和硬纸准备随时记录要领。
拿起一个海碗放入草木灰后加水制碱液,用细纱布过滤三遍后静置一旁,另取适量猪油放小锅中加热。估摸着火候差不多,我把静置一旁的碱液还有清酒一一倒入小锅中,不停搅拌等待皂化反应。
等开始出现乳白色,就取下小锅置于石桌上,加入一些花瓣继续搅拌等待凝固。待花瓣在锅中搅拌均匀,皂液全部呈现乳白色后,将其倒入一旁的竹节内等待自然冷却。
虽然此前偷偷摸摸做过三四次,但这次毕竟关系到前途命运,这一会功夫下来我的额头、掌心全都紧张出了汗。
用衣袖略擦了擦,我对坐在廊下的宁远轩汇报:“大哥,肥皂已经制好,这竹节您放置三日后打开就是成品,可以用细线切割成块方便取用。”
宁远轩没有答话,凤眼看向那三个匠人,为首的匠人立即恭敬回复道:“大公子,制作过程我们三人都一一记录在案,晚些我们再重复制作一遍。”
“好。下一个。”他那似乎能穿透一切的眼神望向我,眼底里有浓厚的探究和打量。
今日宁远镇一身竹青色衣袍,衣袍上不见任何纹绣,只衣料上淡淡的光泽显露些许不凡,却将他的气质凸显的更超脱傲然。
我仿佛忘记自己在这个陌生时空的身份,在初春的金色阳光下仿佛看到了一幅天人般的画卷,一下子失了神。
“姜时宜。”那菱角分明的唇瓣一张一合,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被叫到名字我才回过神来,手心里又沁出了汗,怎么每次都在金大腿面前出糗!我在现代什么美男没见过,怎么还这么没定力。
我唾弃了一下自己,立马调整好作为下属应有的仪态,讪讪开口:“大哥,方才晒日头有点久,脑子有些迷糊失仪了。我这就开始酿酒。”
在那一堆摆放整齐的材料面前,我挑捡出合适的长颈瓷瓶,倒入适量清酒置于大铁锅里,用泥巴将瓶口和两节细长的竹节连接起来,为了方便我叫了两位匠人一旁帮忙。
点燃炉灶后等待沸腾时,我用一旁的水盆净了手。挑出一个唐彩小碗,放在竹节最末端接住这蒸馏过一遍的高度清酒。
很快小碗里就快接满了,我示意一旁的匠人熄灭炉火,捧着这个小碗走到宁远轩面前。
“大哥,此酒方才经过一次蒸馏,已经比寻常清酒浓烈许多,若还需要更烈的酒,将这蒸馏过程再反复数次即可,多试几次就能调配出最适合的步骤。”
我一边说一边拿起他身旁圆桌上空置的两个小茶杯,倒入蒸馏酒后退后一步,向宁远轩示意一下碗里还剩下小半碗酒,便一下全部倒入口中吞了下去。
细品回味后,这酒比在我现代喝过的葡萄酒感觉要烈上很多,但还是不及现代白酒,我估摸酒精度数大概在20-30之间。
我方才一口干完,一方面是要取信宁远轩,一方面也是想借酒略解烦闷。
生长在自由民主年代的人,怎可能适应得了深宅大院的枯燥生活,这几个月来又处处谨慎苟全性命的日子着实憋坏了我。借这机会闷半碗酒,学学古人一醉解千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