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是做梦,伸手去摸他的脸,他睁开眼睛,看着她:“好点没有。”
“你为什么在我家里。”
“你搬来的第二天,我就搬到了你隔壁。”
“为什么。”
他看着她,沉默了两秒,用暗哑的嗓音说:“怕你寻死,你死了,我没法活。”
吴心清一下子破了防,眼泪流下来。
时光远帮她擦了擦眼泪。
她又问:“你来法国,儿子怎么办?你的公司怎么办?”
他眼圈也红了:“你还在乎我们吗?”
她当然在乎。
她只是太讨厌自己了,所有的力气都用来讨厌自己,根本没有余力再去爱任何人。
现在儿子觉得她是个坏妈妈,朋友觉得她自私,父母则认为她心太野,又太任性。
大家都以为,她事业心太强,又太自我,是为了追求所谓的自由,为了逃避家庭的责任,所以抛夫弃子,不负责任。
于是她更加不想和人接触,不看望儿子,和朋友绝交,更不和父母通话,彻底封闭了自我。
她对同事刻薄,对属下严厉,就像个无情的工作机器。
好的结果是,她的事业确实取得了成就,她调配的香水还获了奖,一度到了当季销售榜首的位置,然而她身边没有一个贴心的朋友,也无人可以分享那份成功的喜悦。
于是更加厌恶自己,那感觉,就像心里烂了一块黑洞,而那黑洞每时每刻地吞噬着她的灵魂。
但当时光远来到她身边,她积攒了多日的痛苦,好像找到了一个发泄点。
她捶打他的胸口,哭着问他,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为什么不让我自生自灭?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你不知道我恨不得你去死吗?
他听着她的狠话,由着她去捶打,他吻她脸上的眼泪,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最终,她把这份愤怒,又或者说是悲痛,转化成了欲望。
她绝望地对时光远说:“和我做|爱吧。”
时光远吻了她的唇角:“好。”
于是他们紧紧相拥,不顾一切。
他们几乎不交流,只把对方的身体当发泄口,累了就睡一会儿,饿了就吃点东西,就那么从早到了晚......
那是小冉去世后,他们第一次同房。
彻底透支体力后,终于脑袋空白,什么都不再想了。
她的高烧也爬升到了三十九度。
时光远给她拿了药,她闭着眼睛吃下去,那是小冉去世后,她第一次不用安眠药,自然地入睡。
但半夜还是从噩梦中惊醒,大叫着坐起来。
时光远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渐渐清醒之后,她对时光远说:“你怎么还在我家,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忘了么......”
问这话时,她一点都不理直气壮。
因为是她主动留下他的,也是她主动越了界。
时光远说:“用完我,就把我赶走,做人不能这样吧?”
“那你想怎样,难道还要一直住我这么?”
“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