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润的老板正捧着搪瓷缸,呷热水暖身子。

瞥了眼笑脸冻得惨白的江婉依,一惊:“哟,冻得脸都紫了,先进来暖和暖和。”

江婉依哽了哽,眼尾泛了红。

与萧北站朝夕相处两年的感情,竟抵不过刚认识的陌生人恻隐之心。

江婉依揩了揩湿润眼角,拿起了电话。

嘟声不过两秒,沈州白的声音从那头响起。

“你的那份离婚协议我替你拿到了,政委已经签字盖章,晚上我带上你暂放我这儿的行李去火车站等你。”

江婉依瓮声打断:“沈州白,我不等他了,我等下就去火车站,你现在能把行李给我送过去吗?”

那头默了瞬:“好。”

挂断电话,江婉依留下一毛钱,谢过老板往公交站走。

老板八卦地叫住她问:“这是跟你爱人吵架闹别扭,赌气回娘家?”

江婉依摇了摇头:“没有赌气,是离婚。”

老板追问:“离婚不至于吧,为啥呀?”

江婉依被问住了。

为什么呢?

是为今天被他放鸽子?

还是上次那碗皮蛋瘦肉粥?

还是上上次她流产他去照顾何安嘉?

好像都不是。

她想了想,说:“因为一把瓜子。”

江婉依浅浅吸了口凉气:“那把瓜子,把我的心都梗死了。”

以后,她再也不想吃瓜子,也不想再见他了。

江婉依把门票撕碎扔进垃圾桶里,登上去火车站的公交。

这一次,她再没有回头。

萧北站,彻底再见了。

傍晚,军医院。

“北站,今天谢谢你了,不是你,我怕腿保不住了。”何安嘉一脸苍白躺在病床上。

萧北站见何安嘉已经包扎好,嘱咐了两句从医院里离开。

萧北站刚到部队,就急匆匆地给军属大院打电话。

今天本该是带她滑雪的,但安嘉临时突然间从宿舍楼滑了下来,又发高热差点儿惊厥,这一来就耽误了。

她应该不会傻到在山脚等自己一整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