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得算早的,过来时,只有我一个人。
高妈妈一瞧见我,先是一愣,随即就冷笑两声:“哟,辛姨娘可真是稀客啊,今儿个日头是打哪儿升起来的?辛姨娘怎么有空儿上我们这儿来了?”
我不理会她的讽刺,含笑朝高妈妈点头:“妈妈怎么没穿我做的褙子?那些日子我病着,也忘记问妈妈一声,那褙子可合身?穿着可舒服?”
高妈妈冷冷瞪我一眼:“姨娘的针线不如当丫头的时候精巧了,一件长褙子,倒有七八处针脚是错的,我怕穿出去丢人,就拿来做擦脚布了,姨娘不会怪罪我这个老婆子吧?”
“怎么会呢?”我依旧笑得十分谦卑,“褙子既然是做给妈妈穿的,妈妈拿来做什么都不打紧,全凭妈妈的心意罢了。”
高妈妈说得没错。
那件长褙子,我的确没有用心做。
高妈妈是二奶奶的奶娘,对二奶奶死心塌地,即便二奶奶冷落了她,她也绝无怨言。
一件褙子而已,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收买了高妈妈。
我做那件褙子,只是叫紫萱有个理由接近高妈妈,说出那番话而已。
魏嬷嬷的张狂乃至消亡,跟高妈妈的捧杀不无关系。
我只是借了紫萱的口,叫高妈妈认清楚状况。
她才是二奶奶最亲最近的人啊,怎么能叫一个外头来的老妈子排在她前头去呢。
如今我的目的已经达成,那件褙子,就只当是打发叫花子了。
正说着话,李姨娘来了。
“哎呀,妹妹眼瞧着是大好了,竟然都能过来正院给奶奶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