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瓷在偏僻的街道上走,还得走两公里才能到家,一路上没什么车,十一月份的风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冷的像刀。
今年的气温明显比去年冷,温瓷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这个冬天。
他还想看雪,他最喜欢雪了。
白白的,真干净。
但建平是南方,不会有北京这么大、这么厚的雪。
“滴滴滴!”
一辆黑色的小车闪着远光灯,停在温瓷的身后,温瓷被刺的睁不开眼睛。
宋正飞关了车灯,快步下来。
他手中拿着一沓钱,没等温瓷反应过来就塞进了温瓷的掌心中,“小瓷啊……真是抱歉!”
“宋……宋编辑?”温瓷蹙眉看着他,手上的钱沉甸甸的。
温瓷在家写书赚钱,唯一认识的人就是宋编辑了,他为了养活自已,投稿多。一来二去就熟了,去年加上微信的。
温瓷想要些专业的意见,所以逢年过节就会送送礼,宋编辑也会回礼,二人关系还算不错。
“抱歉,是我老婆太敏感了,她娘家人也真是……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找上你了?我刚知情,我已经数落她了,你放心吧,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宋正飞一脸的歉意。
温瓷懵了一会,“宋编辑,嫂子她没事吧?”
今天在医院里,扇温瓷巴掌的就是宋编辑的老婆。温瓷被带走的时侯,解释过,没有用……没有人听。
他们打他踹他,说难听的话,说他分开腿就接客,贱的很。
他手残,但耳朵很好。
都听见了,一字不落。
但宋编辑来道歉的时侯,温瓷没有责怪。孕期的女人的确是敏感些……
“没事没事儿~估计就是看我手机收货地址找的你家,嗐……我都服了她,成天疑神疑鬼的。”
宋正飞一脸的歉意,身上全是烟味,眼底也全是血色,显然这件事情没这么容易翻篇。
温瓷也不好多说,将钱推了回去,“好好安抚嫂子。”
宋正飞看着路灯下温瓷红肿的脸,触目惊心的痕迹,将他骇了一跳。
他长长地吸了口气,“这事是哥对不住你,这些钱,你一定要收着,你去医院看看……”
温瓷刚想说什么,宋编辑的手机就响了,他伏低姿态,下意识的掀起眼皮看向温瓷,“诶诶诶,好的宝贝儿~”
他笑着挂断电话,一边往回走一边说,“我老婆有事找我,我先回去了,钱你收着别还哥啊!”
温瓷看着手中沉甸甸的钱,没再推辞了。
他确实需要钱。
寂静的黑夜下,路灯作伴,温瓷开着手电筒,踩着光圈玩,就算三十四岁了,也一样幼稚的令人发笑。
一辆绿色的出租车内,周应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靠在窗边,手指发凉,“师傅,麻烦往回吧。”
……
温瓷回到家后,门已经坏了,摇摇欲坠的,门把手也耷拉了下来。
但好在里面的东西没丢。这里住着的大多是农民工,朴实,不会手脚不干净。
温瓷戳了戳被踹得凹进去的门,是强带着去医院的那群人让的。门很脆弱,好像再撞两下就要掉下来了。
他抖着下唇把灯打开,房间里一片狼藉,他心里发酸的将门关上,门勉强能关上,但吱呀吱呀的很吵。
好像随时要断掉,他听着也要碎了。
他用废纸塞着缝,走到笼子旁边,兔子的头顶到了笼子顶部,这个小笼子实在太小了,温瓷该买新的了。
他倒了兔粮放进笼子,苍白的手伸进笼子里抚摸着白色的小软兔。
它吃东西的时侯,不乱动。很乖,耳朵还往后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