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阮往他身边挤了挤,看着眼前白茫茫的山野,笑道:“师哥,这像不像一床大毯子?”
“像。”常之澜点头。
“要是你会打猎,猎几只雪兔子过来烤了吃,再配上一点烧酒,一定美极了。”孟小阮吱溜地吸气,仰起头,朝着雪花伸开了双臂。
“我会。”常之澜转头看向她,轻声说道:“我去给打你吃。”
“你怎么可能会嘛,你又不会武功。”孟小阮话音未落,常之澜人已经从马车前面跃了起来。
他会武功的。
顾长海告诉他身世之后,就悄悄给他找了师父,让他习武。为的是某一天,他能自保。他少年时就喜欢孟小阮了,但不敢说出来,也不敢靠近他。少年郎血气方刚的日子,全靠练武度过。累了,便往榻上一躺,去梦里见孟小阮。那时候孟小阮已经对孟归明一往情深,可他只能默默地看着,就怕哪一天自己连累到她。
如今回想,是他太蠢太懦弱了,若是那时候有勇气争取一回,带着她离开京城,那今日的一切都不会再发生。
常之澜轻盈地落在雪地上,像一只青鸟,衣袍在风雪里轻轻舞动着,只见他手往腰上一摁,一把软剑弹了出来,在风雪里盈盈挥动。
孟小阮惊讶地看着这一幕,若不是她快死了,常之澜只怕会一直瞒下去吧?
可他什么时候习的武?她怎么完全不知道?
一只雪兔从雪地里冲了出来,它像一道白色闪电,灵活地跃起,后肢有力地弹动,一次一次跳起老高。常之澜就是青鸟,穷追不舍,他的剑刺了出去,正中雪兔的后腿。
雪兔在半空中翻滚,痛得直直坠下。
血在雪地里漫开,很快又被落下来的雪覆盖,了无痕迹。
常之澜揪起兔耳朵,快步走了回来。
“你会武功啊。”孟小阮看看兔子,又看看他。他的鼻头都冻红了,面色有些尴尬也有些无措。
“嗯,我会一些。”好半天后,他才埋下头,说道:“现在吃吗?我把马车赶到前面去,我刚追兔子时看到那里有个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