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死气沉沉？还不是因为没人说话，为什么没人说话？还不是因为愧疚，为什么会愧疚？

天卫一直觉得如果他们早些吞掉那些药丸，天华会的精英就不会被杀到近乎全灭。他们非常自责，尽管陈锋源已经说过这是他的命令，就算错了，也错在他。

而天卫们宁可自己背这个锅，老爷子交给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天华会，可天华会的精英却在那一晚……

“天主，给他们说说。”王世龙拍在陈洪源的肩膀上。

后者却是叹了口气，“我没办法挑起活跃氛围，这类话我不会说呀。”

“……”王世龙无语，“兄弟们，这大过年的，咱有点儿年味儿行不？你看，你们作为天华会的守护者，如果一直这么下去，还像个守护者的样子吗？这还怎么守护天华会？对不？我就不拿会长的身份说什么了，单是你们是第一次和大家一起过除夕，光就这一点，就得活跃一下吧。让闪耀天华热闹热闹的多好。来，都倒上酒，喝了这杯酒，大家好好聊聊，有什么说什么。来，干了，这才对嘛，守护者就该这样，哈哈！”

王世龙说了一堆，总算上天卫这两桌的气氛活跃了一些……

西部山区某座山谷内，谷内的树木荒草全都不见，只剩下遍地灰烬，在冬夜中显得是如此的荒凉，此时，峭壁之下突然伸出一只手来！

一只布满泥土的手自土中伸出，接着是第二只手，双手拨开周围的土壤……三分钟后，一个人从土里钻了出来，此人一丝不挂，满身泥土，好不狼狈。

“妈的！”一手按在肚脐上方，他骂了一声，接着快速朝着一个方向跑去，很快就消失在黑夜中……

同样是山区，清心苑。

王震坐在静心亭的石凳上，石桌上摆着几盘素菜和一瓶酒。

“大年三十了，这次终究还是老头子我一个人过……”王震看着儿子儿媳的坟，喃喃说道，“老规矩，先敬三杯，第一杯——”他倒满一杯酒，“儿子，儿媳，咱们一起喝。”他向坟的方向举了一下酒杯，而后一饮而尽，又倒上第二杯，面向东方，“第二杯，敬兄弟们的天华会！”

“第三杯……”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敬你，龙神！”说完，他并没有喝下去，而是将酒杯在面前平举着，一动不动。

“唉……”上方传来一声轻叹，接着一个黑影落至九曲连环桥上。此人身披黑色斗篷，即便是戴着一个金色面具，他还是将斗篷上的帽子狠狠地往下拉，使之盖住了大半张面具，好像西方传说中的死神一样。

龙神走进亭子，坐在王震对面，拿起了酒瓶。两人也没说什么，只有王震笑了笑，然后把酒杯放到嘴边，龙神则是微微拿起面具把酒瓶放到嘴边。前者把酒一饮而尽，后者则是连喝三口，差不多也把酒瓶里的酒喝完了。

“……”

“……”

两人沉默着，谁都没有说话。

良久，王震才开口道“龙神，你这次来找我……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吧？”

“老实说，我确实是来取你精元的，但这两天呐，我又想了想，决定改变主意，你实在太让我惊讶了。”

“呵呵，像我这样的人，你们那儿应该也不少吧。”王震嗤笑道。

龙神微微摇头，又是沉默，“时代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这句让王震摸不着头脑的话。

“实在不是早就变了么……”

“不。”龙神站起身，“来吧，我们需要一个相对宽敞的地方，去望天台。”……

望天台，可以说是最高点了。往山下看去，不算太远的地方，是一个灯火通明的村子。远远的就能看见村里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红灯笼，隐隐可以看到街上有几个较弱的光在移动，那是一群孩童在拿着烟火奔跑。可以想象一下，一群孩子穿着喜庆的衣服，手中拿着烟花欢乐的跑着，他们的父母就站在不远处，幸福地看着这一切，老人们坐在门口的石头上，又或者自己拿着小板凳坐在门口，微笑着看着孩子们玩耍。

再往远处看就能看到城市，但这座城市太过模糊，因为……再远就有雾霾了。

“王震，你往山下看，能看到什么？”龙神问道。

他往山下看了看，又渐渐将目光转向远方，“山下一片黑暗，往远处看能看到一个充满年味儿的村子，再远就是雾霾下的城市了……”

“那，你再往上看。”龙神指向天空。

“上面？”王震皱了下眉头，看向夜空，“除了星星、月亮之外，只有黑暗。”

同样看着夜空的龙神笑了笑，“是啊，宇宙中除了星球外就只有黑暗，而地球上除了人和城市之外，好像也没什么了，但……”他平视前方，张开双臂，“你有没有想过，在宇宙的黑暗中，在大雾中的城市里，或许还有别的未知？”

“别的未知？”王震眯起眼，想从龙神的眼神中看出点什么，可惜帽子下的脸被遮住一半，那半部分全在黑暗中，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睛。

龙神还是笑着，“你明白的。”

“我明白？”……

时间已到了23:55，众人吃饱了也喝足了，全部来到街上。街道中央，每隔五米便放着一件烟花炮。因为上面有政策，他们也是取了个特例，最多就在这十字路口各延伸了100米，从第五米开始摆放，一共80件，也不少了。

天华会外围成员、核心成员全部从各个饭店，餐厅出来了，整个街道都站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