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脾气的淡漠皮囊。
他再一次在安系舟揭露的一角之中,看见他隐藏在面具之下的劣根性。
这几日表面上生活的舒坦像是一块遮羞布,在安系舟到来之后,他终于从现代的梦中醒来。
好人难做,帮人更难。
他有点后悔。
一时的头脑发热,到没有任何声响的系统,都在暗戳戳地提醒着他:只有自己在这,他只是比别人多知道了一段未来,除此之外,厉害不了多少。
鹤季深深呼出一口气,沉郁了一会,倏尔坚定了目光,重新乐观向上。
他现在可是皇帝,要是连皇帝做事都怕,那岂不是很没用?
既然不喜欢,那就动手去改变。
他想要改变一下这个世界,即便只是一小部分。
鹤季不由得首起背,长袖笼罩下的手握成拳头,透白手背上蜿蜒细长的青筋突起,连带着这几天下意识忽略、积堵在心中的郁气,一并泄了出来。
恰巧柳枝动了,从南面带来一段初晨截来的清风,透过木棂,拨弄着高悬在大殿一角的烛台。
滴着的烛泪化成半明的昏黄,亮眼的火焰芯在左右摇晃的外焰之下,仍挺首了它的腰脊。
风吹不灭。
“将军,今晚宫宴上再见。”
鹤季恢复常态,面上没露出半点心中翻涌的情绪。
安系舟道不明情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十五、六岁的年纪,稚气未退,双目却比常人清明。
安系舟没多说:“臣先告退。”
转身便离开这座恢弘的大殿。
京城街市上摩肩接踵,因边境大获全胜的喜讯而热闹非凡,街边农夫商贩卖力叫喊,高涨膨发的情绪像发酵的面团,裹挟着整个京城。
鬓毛油光的高大骏马拖着车,不紧不慢地缓行在大道,金丝楠木雕镂的马车低调奢华。
两旁的行人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放低音量,小心翼翼绕道走,生怕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