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断的中毒解毒,摔墙头,掉粪坑的往复中,小珂竟然已经足足的陪伴了殷宜修整整一年的光景。
大雪纷飞之时,殷宜修躺在榻上吃着进贡的核桃,小珂缩在羊皮褥子下假寐。
他那颗摔掉的门牙还豁着,吃着核桃的时侯还露着风。
“公子!公子!大喜啊!”小桃喜笑盈盈的跑了进来,边跑边气喘吁吁。
“何喜之有?本公子这么倒霉,你还能见到活的人算是运气好了。”
“公子!老爷要给你议亲了,说是陆将军家的嫡女陆二小姐,下个月初就要给你办喜事了!”
“什么?!父亲怎的乱点鸳鸯谱?!”殷宜修一下子站了起来,羊皮褥子全部滑落到了小珂的身上,压得喘不过来气。
随后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远去,小珂探出了头,望着远去的身影生气的吐了吐信子。
陆家二小姐?它倒是要去看看长得什么样子,最好别太好看,免得“配不上”这个豁牙的倒霉鬼。
小珂躲在桌子下面听着殷景松的咆哮,他虽然多年立于朝堂之上为人颇为严肃,但是对倒霉鬼倒是少有苛待,虽不如杨氏那般宠溺,也不曾严辞吓唬过,倒是今日那怒火快要烧到房顶了。
“你这个竖子!这亲事乃是少时便定下的,怎可随意毁亲?”
杨氏见不到独苗挨骂,着急的护着那个倒霉鬼:“老爷,你莫要不讲道理,修儿从未见过那个陆二小姐,他心里心仪的可是康宁郡主,两人青梅竹马,咱们就这么一根独苗,老爷怎的非要叫修儿娶了那陆家女儿,让郡马爷不好吗?”
殷景松怒了,指着杨氏大骂了起来:“休要胡言!郡主的亲事那是由陛下决定的,怎能胡乱攀亲?!再说你自已儿子什么样子你心里没点数,那郡马爷是他能让的了的?”
殷景松这样一说,殷宜修也不乐意了,撅起了嘴:“爹!儿子哪里配不上郡主了?”
“对啊,我儿仪表堂堂,相貌英俊,哪里配不上郡主的门槛了?”杨氏紧紧抱着殷宜修气势一点没有输给殷景松。
仪表堂堂?相貌英俊?小珂被这话气得狂吐信子,吐得太长,差点干呕了起来。
“就他?浪荡样子没有一个正形,文不成武不就,那郡主是他能高攀的?要我说就是慈母多败儿!”
杨氏历来是个泼妇脾气,在家里那是一个说一不二,殷景松虽然贵为相爷,但念及年少情谊和岳父当年相帮,对杨氏百般容忍,惯得她也是无法无天。
站起来就冲着殷宜修过去:“老爷若是这般看不惯妾和修儿,那就将我们一并赶出去吧,也好图个眼前清净,免得老爷看着心烦。”说完就抱着殷宜修一起大哭了起来。
小珂躲着桌底看着殷宜修那鼻涕口水眼泪一脸的样子,嫌弃极了。
就这个样子,别说她不是郡主,就算死了也真如通他爹说的,当真是看不上。
杨氏这一撒泼打横,殷景松有些怕了:“夫人,为夫不是这个意思,和陆家的婚事当初你也是在场的,咱们不能言而无信,再说郡主的婚事不是为夫能够左右的。。。。”
“不能左右?那你让这个相爷有个屁用!连儿子的婚事都不能挑选,不如回家让田舍翁,免得苦了我家修儿,嘤嘤嘤。”
殷宜修这货看着爹娘吵得喋喋不休,暂时是老娘占了上风,立马也开始兴风作浪,抱住了老娘一边哭一边喊:“娘啊,儿子就喜欢康宁,若是娶不到康宁就一辈子不娶了,出家让和尚去,正好断了殷家香火算了!”
殷景松架不住这对母子的撒泼,正准备软言相劝,外面的管家急急的跑了进来,还没有说话,廉安王带着康宁郡主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