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不动声色地胁迫着,赵令仪不会听不出其中的意味来,就连站在一旁的茯苓都听懂了这番话,她正欲开口替自家夫人辩驳,二少爷之所以能醒来,都是她家夫人妙手回春,现在陆家却过桥拆河,简直就是狼心狗肺!
赵令仪不着痕迹地瞪了眼茯苓,决定用魔法打败魔法,“噗通”一声跪在老夫人跟前,哽咽着开口。
“祖母,令仪自知身份卑微,我们赵家也只是一介商贾,无权无势,无法成为夫君的助力,是令仪的错。可令仪当初虽说是冲喜,却也是八台大轿明媒正娶进门的,如今叫令仪做妾,并非令仪不愿,而是此举属实在打我娘家的脸。”
“令仪这些年也只知埋头照顾夫君,就连红梅苑都不曾出去过,也不曾为陆家做过什么,如今姜二小姐更是还没进门便怀了夫君的孩子,若是祖母铁了心要牺牲令仪的话……”
赵令仪缓缓抬头,眼眶泛红,泪光闪烁,“令仪自请……和离。”
经过这三年的养精蓄锐,她的医术已经更上一层楼了,就算和离,她也能活。
到时行医多赚点钱,攒够了钱,就能买个宅子,到时再将娘亲和弟弟接出府来,一家人也能好好过日子。
做妾是断断不可能的!
老夫人沉默着不说话。
和离,是断不可能的,一来,全京城人都知道赵令仪嫁进陆府是为了冲喜,如今陆程商一醒便和离,那他们陆家还有何脸面在京城立足?这不是让人指着鼻子骂吗?
二来,赵令仪虽是庶女,可家底殷实,光是嫁妆就给了两百四十抬,这几年府里的支出都是靠着她的嫁妆。
如果和离,那便要归还嫁妆。
老夫人有些头疼。
她以为赵令仪是个好打发的,毕竟这些年她瞧着不争不抢,不吵不闹,软软弱弱的,娘家也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所以商儿求到她这来的时候,她便也答应了。
可如今瞧着,倒是她看走眼了。
她这孙媳字字句句可都精准踩在他们宁伯侯府的命门上。眼中看似有泪,却丝毫看不到半点悲伤。
陆程商见祖母眉头紧皱,又想到自己对瑶儿的保证,心里头烦闷不已,怒吼道,“我告诉你,今天你就算不答应也得答应!你不是要和离吗?现在就离!我倒是要看看你离了我们宁伯侯府还怎么活!”
赵令仪盯着暴躁狂怒的男人,她就不该救他。
她眉毛微挑,哂笑一声,“好啊!和离书拿来,并将当初我娘家带过来的嫁妆悉数归还,我绝不在你们侯府多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