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宴家一直都知道两个孩子身份对调的事情。
亲手养大的孩子长了一张跟好友一模一样的脸,宴家父母居然无动于衷,硬着头皮养了这么多年。
他们根本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车子从树林蹿出,眼前出现一条开阔的大路,被茂密树林盖住的高楼大厦映入眼帘,车来车往,汽车的轰鸣声夹在风中,耳边的清净被城市的喧嚣取代。
我有些恍惚,原来江城的市区跟这片别墅区只隔着一片树林。
许医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半晌过后,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池哥应该从没跟你说过关于我们的事。”
他这句话是肯定句。
我回答,“是。”
许医生踩下刹车等待红绿灯,一群行人熙熙攘攘从斑马线穿过,他的眼神放空,“其实池哥一直都知道宴家是一个龙潭虎穴,我本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跟人谈恋爱,没想到他居然偷着跟你谈了这么久。六年对吧。”
我望着窗外,“没错。”
“苏小姐,如果池哥这趟撑不下去,你将是他留在这个世间唯一的‘遗物’,他还稍微清醒的时候就交代过我们要照顾好你。宴家的水太深,池哥的事有我们来解决,你就正常生活,等着我们的消息。”
许医生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针扎在我的心尖上。
遗物,交代照顾好我。
都这个时候了,宴池交代后事还是句句不离我么?
手掌之间有轻微疼痛,是我白日里掐破的皮肤又一次被我的指尖狠狠抵住的结果。
胸膛里像是灌满了酸涩的水,沉重得让我喘不过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