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要不我帮你抄几张吧。”香叶刚解手回来,瞧见自家姑娘还在书桌前,打心底觉得心疼,“二公子也是,非揪着这么个小事,还让姑娘受累。”
沈昭月揉了下眼睛,该换个蜡烛了。“你的字迹与我不同,一看就能看出来。帮我换个新的白烛来,你就先去睡。”
“可是姑娘——”香叶不情不愿地从橱柜中拿了东西来,刚想再劝几句,毕竟她太了解自家姑娘了,那一手字实在不好看。
“放下就行,”沈昭月继续道:“放心,明日白天我再睡,睡一天都不醒。”
“行吧。”既然姑娘有安排,香叶就不劝了,想着明天多煮些香油小馄饨,再炒一份沈昭月最爱的肉沫茄子,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非得好好补回来才行!
等到第二日清晨,沈昭月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好不容易才抄完了书,困到不行,只得让香叶将抄好的纸张送去听竹院交差,她是决计不愿再跑一趟了。
书房内,谢长翎拿着那一张张抄写,越看越不满意,这字竟如此歪歪扭扭吗?残荷打扫着屋子,走近整理书本时,正瞥见了公子拿在手上的几张纸,随口说了句:“九郎才六岁,再过几年必定能写得好些。”
谢长翎嗤笑一声,“这可不是九郎的字。”
说罢,他从一堆纸里抽出了一张,字迹虽不端正,但已然有了自己的风格,“这才是九郎的字。”
“呃?”残荷凑近了一看,面露疑惑,“那刚才的字是......”
“沈昭月。”谢长翎万万没想到,一个女郎竟然能写出这般狗爬的字,比起六岁的孩子都不如。如此,怎么去教导他们的孩子?
若是残荷听到了谢长翎这句话,必然觉得离谱,沈姑娘何时要给公子生孩子了?可惜,此刻的残荷一概不知,只觉得这沈姑娘对弟弟真好,这样的字都愿帮着九郎抄书,不怕被人笑话。
“沈姑娘未曾上过什么学,怕是鲜少有学字练字的机会。”残荷收拾好了书房,随口回了一句,就出去了。
谢长翎来来回回地翻着纸张,用得是最最最普通的麻黄纸,好几处的墨迹都晕开了,她在府中既要看人脸色过活,连张好纸都用不起,怕是过得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
卫安得了传唤,进了院子。
只听得了谢长翎吩咐了一声:“去库房内取些上好的纸张、笔墨来,将这本字帖也一道送去给沈姑娘。”
卫安不知为何要给沈姑娘送这些东西,或许是借着沈姑娘的手给谢六郎、谢九郎?也对,都是一个府里的,公子这几日只给四房的两位公子开小灶,此时再多些东西,怕是要被人说了。他答应了一声,回头抱住一堆东西去了石榴小院。
沈昭月茫然地看着送来的一箱子上等的宣纸和笔墨,问道:“这是做什么?”
卫安悄悄上前,提醒了一句:“公子特意送的,让两位公子多练练字。”
沈昭月这才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她还以为是谢长翎见她字丑,硬是要让她练字呢!看来,是她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