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从容,立端正。揖深圆,拜恭敬。
乃是深躬。
文人的最后一寸风骨,此时在徐牧的面前,显露得淋漓尽致。
风雪中,徐牧也躬身回礼。再抬起头,才发现贾周踩了脚步,扶着腰腹,往南面的屋子走去。
徐牧沉默地立了会,才转了身。没走出几步,便觉着脑子一疼,低头来看,见着一只臭靴履,还隐隐冒着烟气。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这个小王八蛋,剃我胡儿,又断我发髻,老刀啊,你帮我砍了他,我当年还不如教个野狗儿。”
老刀?这名儿似是在哪里听过。
楼台上,三个老人坐在一起,最正中的诸葛范,黏着马鬃的脸,哭得叫一个凄惨。
边上的陈打铁,正眼都懒得看过来,一边捻着花生米,一边就着酒来喝。
只有徐牧的“好阿父”,那位老秀才,醉醺醺地冲着诸葛范解释,喋喋不休。
“我儿!我儿李破山,六千人拒北狄,血战不休......”
徐牧抬着脸,想仰头问个安,冷不丁又是一只臭靴履扔下来,无奈只得作罢,急走往前离开。
......
拾月末,鹅毛般的大雪越发不休,马蹄湖外的小路上,铺了厚厚几大层。
来往取酒的掌柜们,一边哈着气,一边向徐牧诉苦着生意的惨淡,当然,酒价是没有降的,权当费了一轮唾沫。
“东家!”
又是几骑人影,匆匆从外面赶回。
“有些事与东家讲。”周遵下了马,语气蓦的发沉。
徐牧皱着眉,和周遵走前几步。
“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