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老将听着,一时变得神采奕奕。他回了头,有些沉默地望着后方的十万大军,黑压压的,一眼望不到尽头。
说是大军,实则不过是十万的老兵户。这几十年来,随着西北疆的战局平定,他们这批牢犯的后辈,估摸着是最后一批兵户了。
“抬起头!行军!朝堂有言,若是我等立下军功,便能迁去内城,恢复纪民的身份!”
廉永再度怒声。
急急的催促下,十万仓皇老卒,开始迈动脚步,踏过四溅的积水,往河州行去。
当头的上空,隐隐还有崩石的呼啸,掠过他们的眼帘。
......
边关下了一场雨,远景雨色模糊,近景同样浑浊不堪。
徐牧拢了拢袍甲,稳稳立在驼头山的悬崖边上。在他的下方,并无郁葱的山色,唯有的,只有一坨坨古怪嶙峋的岩堆。
“东家,十万老兵户已经到了河州。”陈家桥走近,撑起了剑伞,替徐牧遮去洋洒的雨。
“上城了么。”
“还未歇息,便被催促着去守城了。领军的是老将廉永,尚有武勇。”
徐牧吸了一口气,转过身。
三千的青龙营,八十余位侠儿,还有追随来的二十个庄人,都已经披上了袍甲,持着武器,萧杀地站在他的前方。
“先整装,检查一轮干粮武器。”
呼!
雨水中,三千余人开始垂身,检查着身上所带。
“东家,都无问题!”封秋抹了一把脸,凝声开口。
“压竹笠,遮好麻面!”
“雨天湿滑,但我等不得不去,若有坠山者,恭送赴死。”
“封秋,你来领路!”
三千余的勇士,无一人露出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