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江城里,西坊和东坊大有不同。简单地说,西坊富贵,东坊贫穷。
在西坊来往的,皆是华装的富贵人,偶尔还有些穿插行走的公子书生,脚步匆匆地走向清馆酒楼。
二三艘的精致坊船,停在了西坊的大渡口上。
诸多花魁在坊船起舞,拨人心弦的琵琶声,又引得一大帮的人,驻足观看。当然,有带刀官差在,场面一度和谐。
“东家,真俊!”
“去官坊。”徐牧眼下可没有这等兴致,这一轮酒市,若是接不到单子,最坏的打算,只能把醉天仙送去长阳,给老伙计周福供货。
但这样一来,不仅长途路远,而且周福的酒楼,眼下未必就开了生意。
官坊登记的老吏,该是老熟人了,先前和卢子钟赌命,这老吏便是撑卢家场子的。
先前登记牙牌和地契公证,便也是他。
见到是徐牧,老吏表情怏怏。迫于大纪律令,有些不甘不愿地取了狼毫笔,铺开白宣纸。
“庄子,酒水,都讲一遍名。”
“小渡口徐家庄,醉天仙。”
老吏寥寥草草地写下,随即不再看一眼,微微抬起了头。
“先前便对你讲过,在汤江城里,四大户的脾气都不好。行错一步,祸事罩身。”
徐牧冷笑,“四大户都要吃人了,我徐牧是不是得洗干净了身子,再往锅里跳?”
“你终归是惹了不该惹的人。”老吏神情越发不喜,久在汤江,他见过许多不识好歹的,被四大户嚼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登记完了否?”徐牧也懒得再废话。
“在册了,缴十两银子,取一方商牌。月头酒市过来,自然会有你的场地。”
“能否先看场地?”
老吏昂头,有些恼怒,“汤江城拢共三十多个酒庄,都要来看一遍,这官坊也莫要开了,陪着你们去转悠便成。”
沉了沉脸色,徐牧拿出一个银袋,放在了案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