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围,不管是绞盘手还是盾阵,又或是后备的步弓,城头的守军,怔了怔后,都一时跟着脸色肃杀,继而怒吼起来。
“韩将军有令,开城门,踏河突围!”
“将军有令,踏河突围!”
不能借着吊桥出城,那将意味着,很多人会死在河里的地刺,以及北渝人严阵以待的射杀中。
但别无法子,二十万的大军追击,叩城,又兵临城下,若不能渡江,同样是死路一条。
“既无退路,诸君,请同回七十里坟山!”一个个的西蜀裨将,悲壮高喊。从定北关出发,这一路,他们称得上英雄。跟着韩幸小将军,在数倍于己的敌人追击与围攻下,不断突围,不断反剿。
“同去,同去!”
“开城!”
再无须摇绞盘吊索,两扇巨大的北城门,缓缓被推开。共三列的西蜀盾阵,举盾操刀,首先踏出了城门。
在后的蜀卒,听得无数箭矢,不断钉在盾皮上的声音,刺耳无比。
“末将阮秋,愿为先行!”
只着半甲的阮秋,在盾阵之后,立即带着本部出城厮杀。
北城门下,最后的两万多蜀卒,聚到了一起,凝聚成一条巨大的长蛇,似要探头出窟。
三丈余宽的护城河,早被填下了地刺。北渝人搭下的浮桥,并不足以让全军迅速渡江。许多蜀卒游渡之时,或被地刺戳死,或被箭矢射杀。血红的江面,一下子变得更加粘稠。
但即便如此,西蜀突围的意志,在小狗福的带领下,并未有丝毫的退却。已无退路,这一轮,当是他们最后一次的挣扎厮杀。
“挡住他们!”杜巩面色有些失态,不管是推到河里的轒辒车,还是那些迅速搭下的浮桥,此刻都成了蜀人的助力。
当然,他如何也想不到,那位西蜀少年,居然如此好胆,敢冒着大军的战损,拼死踏河突围。
“以步弓者登浮桥,掩护全军游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