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州大雨。
在州外的一片林子里,同样没有系蓑衣的蒋蒙,任着满身的虎身甲,被雨水洗得发亮。
他抬了刀,冷冷注视着前方。在先前的时候,斥候已经来报,西蜀的大军已经渡江,踏入了恪州境内。
“入瓮之计已成,随我蒋蒙,夹击蜀人!这一轮,我等有死无生,定要一洗江上之耻!东路军——”
“吼!”
这四万人的东路军,由于襄江的原因,一直没有任何作为。甚至被其他的地方同僚,戏称为“东路犬夫”。但这一回,复仇的意志,一下子在胸膛燃烧。唯有打赢这一场,杀死西蜀的青凤,方能了却这桩仇恨。
“行军!”
一骑骑的北渝裨将,骑在马上,按刀高呼。
在前方不远的洼地,便是他们和蜀人的决战。这方地势,乃是蒋蒙深思之后,才选择的地方。这是蜀卒行军的必经之路,只要入了洼地,阵型滞慢,便要先吃几拨的飞矢,死伤惨重。
“杀!”
本阵分出了万人夹击,余下的三万,都紧随在蒋蒙之后,准备誓死一搏。
大雨之下,整个恪州都已经变得湿漉不堪。
行军的长伍,慢慢变得受阻。这场无端端的急雨,仿佛是天公给西蜀的噩耗。
“军师,前方便到了洼地。”战甲湿漉的马毅,抹了一把雨水,急急走了过来。
“若按我的建议,先派出斥候,以免中了伏击。”
黄道充沉默了会,并没有反驳,点点头。眼下已经踏上恪州,虽然说会拖慢行军,但不管如何,他要考虑的,是大军的安危。
“斥候营!”
六七十人的斥候营,在雨水中骑着马,往洼地前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