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叫赵跃的,早年水灾没了父母亲人,只他独身一人,我打算寻他入赘。”陆婉盈面色不改地说完这番话,沈昭月连药膏抹在脑门上的痛感,都忘了。

“入赘?”沈昭月从未想过。

“以我现在的身份,嫁给谁都难免被轻看。寻个普通人,入赘陆家,总归还是我当家做主。”陆婉盈本想不嫁人,只守着自己过活。可陆家其他旁支的人,每一个都虎视眈眈,只想着瓜分陆家的祖宅和那些零散的家产。她若是想保住这些,就得有个丈夫,有个孩子。

赘婿,是她最好的选择。

沈昭月点了点头,她竟是想得如此明白。“那等你成亲那日,可得给我送张请帖。”

“刚才冲撞你的马车,是王旭。”陆婉盈将人送到了谢府门口,她提醒了一句,“那王家一向与谢家不合,你千万提醒谢二公子,多注意些。”

说完这句,陆婉盈放下了车帘,命人架着马车,缓缓离去了。

回了自己的院子里,小黄狗见到沈昭月,朝她摇了摇尾巴,而后又自顾自地跑到一旁玩儿去了。

香叶在屋内给沈昭月上药,不由念叨着:“那陆姑娘可真有主意,竟是敢招赘婿上门。”

“是啊,比你家姑娘厉害多了。”此事要放在自己身上,沈昭月只觉得她是没有这般魄力的。

府中少了几位郎君,竟是一下子冷清许多。

晌午过后,雨声渐渐大了,院内石板上有了些积水,雨链霖霖,处处透着一丝幽静与平和。唯独沈昭月坐在外头赏雨时,额头上肿起的那块包隐隐作痛,让她总觉得有些不安。

刚才陆婉盈最后的那句话,指的是什么呢?

“茶坊这两天可有信来?”沈昭月伸出掌心,几滴雨水落在其上,很凉。

香叶摇了摇头,“没有啊。李掌柜上次只送了茶叶来。”

已是整整一个月,未曾收到信了。沈昭月收回掌心,随意地在袖子上擦了擦。

也不知,如意现在如何了?

屋内,香叶正收拾着东西,收着收着,她惊叫了一声:“姑娘!找到了!”

“什么找到了?”沈昭月转过头去,看见匆忙小跑过来的香叶。

香叶递了过去,“呶,竹哨。”

“给我吧。等乡试后,还给他。”本应一并还回去的,可现在沈昭月竟是不知道该怎么还了。

总不能再弄丢了吧?

将竹哨挂在了脖子上,藏进了衣领内,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