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两个弯的距离并不远,沈昭月告别后,加快了步伐,未走正门,而是绕了一圈,去侧门进了客院。她实在是有些累,客院内,两名护卫早已安排寺内的女尼收拾好了行李。

每年,前往南山寺烧香拜佛的香客络绎不绝,其中不乏广陵的富贵人家,因而南山寺的客院并不简陋,只简朴一些。

如今天气渐热,但山上倒是清凉,唯独蚊虫多了些,沈昭月往床榻上一躺,只想赶紧睡一会儿,走了一路,她太累了。“香叶,点个香吧。我睡一会儿。”

香叶从一旁的箱子里,拿出来驱蚊香,在床角四处都点上了,看见沈昭月困得睁不开眼睛,只关上了门,自行去了一趟厨房。

寺庙里虽不可食荤腥,但往来的贵客之多,主持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客人自己开火,做些小荤的事物也可。香叶早前就跟着四夫人来过两次,知道南山寺的规矩,轻车熟路地去煮了一碗小馄饨。

南山寺并不大,三间佛堂,一间朝奉殿,两处园林与山相连,自成一派风光。客院与朝奉殿相连,方便上香与朝拜。

裴玄一爬上山,揉着腿就嘲讽了一句:“我可不知道,你还信佛呢。”

谢长翎端坐在石亭内,沏了一壶好茶,卫安与其他人守在了不远处,“成日里去花楼,你不怕京里那群言官,再告你一状?”

“他们爱告就去告,我管他们作甚?不过是一群老匹夫罢了。”裴玄接过茶杯,一口闷了下去,解渴。“光儿,这些日子如何了?”

其他人前,裴玄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浪荡模样,可现在坐在谢长翎对面,他倒是拿出了几分父亲的关心。谢长翎望了他一眼,“不喜读书,倒是喜欢习武。只年岁太小了些,没有定性,身手一般。”

裴玄想到裴洐光嘟着嘴巴,不愿意看书的样子,满是自豪地“呵呵”笑了一声,“这小子,跟我一个样。”

“京城那边,如何?”谢长翎得了父亲的信不过两日,裴玄就来了广陵,怕是被人推出来当靶子了。

裴玄轻“啧”了一声,“不信我而已。皇上下了旨,命我为主监考,另择了齐恒、王旭同来。这两人,怕是来监视我罢了。”

“陆家的事呢?”陆远山已签字画押,连着王家亦有牵连,谢长翎听到了王旭的名字,倍感诧异。

“王家将罪证都推给了一个旁支侄子,说是管家不严,王太尉自请解甲归田了。皇上同意了他的请求,却给了其子王旭一个监考的名头。让他将功赎罪。”明明一切都指向了王家,可皇上竟是重重拿起,又轻轻放下。裴玄心中不满,却无能为力,为人父,偏心成这般,实在可笑啊!

“不过,你可得小心些。这齐恒,怕是冲着你来的。”裴玄发了一顿闹骚后,对着谢长翎叮嘱了一句,“齐老太师病重,齐恒倒是成了翰林院监事,皇上有意提拔他,命他亲自监刑,七日后当街问斩陆远山。”

谢长翎早在信中知晓了,但七日后问斩,他不知:“不送往大理寺?”

“此案,已定了。”本以为可借此将王家拉下马,但谁让他不是皇上最喜欢的儿子呢?裴玄冷笑了一声,“二皇妃出自王家,自然要给他留些颜面。”

说了一堆不开心的事情,裴玄转了话题,凑近到了谢长翎身旁,一脸期待地问道:“我刚上山时,遇见一个貌如天仙姑娘。说是你们谢家的表姑娘!怎么样,要不咱们亲上加亲?你把她许给我?”

谢长翎盯着那张大脸,一拳头毫不客气的揍了过去:“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