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妇女们也都尖叫着在牛屎雨下四散而逃。
宁媛插着腰,胸口气得一起一伏,指桑骂槐地喊:“欺负老实人算什么本事,再有下次,吃屎都是轻的,打不死你!”
村里啥都好,就是某些王三姨一样的老妇女,是真的太贱了!
她重生一趟,本来也是想继续当个斯文人的,非逼着她当个泼妇!!
等村道上的人都跑光了,宁媛这才提着铲子,气呼呼地走到荣昭南面前。
宁媛没好气地道:“你怎么跟个木头一样都不会反击,平时拿着刀子,出入山林不是很能吗......”
话还没说完,她就对上荣昭南的眼睛,漂亮狭长的瑞凤眼,倒映着天空暗红的夕阳,却死水一般,毫无波澜的黑沉。
宁媛没来由的心头一颤,她怔怔地看着他一会,忽然拉起他的手:“荣昭南,我们回家。”
他没有说话,沉默而安静地任由她拉着他往牛棚小屋走。
两人的影子在田埂上被冬天冰冷的斜阳拉成孤寂的形状,却又因为有了陪伴,仿佛多了些温度。
回到牛棚小屋,宁媛拉着他坐下,马上去起炉子烧了热水,又去打了井水,端了水盆和毛巾过来。
她拿了毛巾仔细地替他擦掉脸颊和身上脖子上沾到的一些牛粪,他安静地坐着,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宁媛仿佛又看见了那个沉默的、戴着黑框旧眼镜、垂下刘海,穿着破旧工人装的削瘦人影,独自一人被押着游街的样子。
也想起了初遇的那几个月,他总是躲在她身后,沉默冷眼看着地面的样子。
你,怀疑过吗?怀疑你守护过的这世界是否值得?
她终究没有问出口,只是用毛巾擦过他苍白的脸,慢慢地道:“荣昭南,过去的都过去了,就像冬去春来,一切万物都会是新生的模样。”
荣昭南好一会才喑哑地开口:“是吗?”
宁媛低头看着他,明明是无比锋利又坚韧的人,此刻却有一种奇怪的晦暗碎裂感觉。
她忽然把双手放在他肩膀上,无比认真地道:“是!前进路总是曲折的,可你要一直向前走就会发现,你曾经的付出与守护是值得的。”
她停了一下,一字一顿:"这盛世终会如先辈和我们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