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他那如同打量货物的目光,苏顷月胃中不禁泛起了酸水。
她连忙将涌上来的那股恶心压了下去,勉强笑了笑,“父亲,女儿是特意在这里等您的。”
苏文涛眸底精光一闪,“哦,月儿有什么事起来再说?”
“父亲,女儿听闻大姐姐身体不适,便想着去看看她,可是几次下来竟是连大姐姐的面都没有见到。”
苏文涛蹙了蹙眉,睥睨向她,“你的意思是?”
“父亲,恐怕大姐姐已经不在她的房间里了。若是在的话,怎么会病得连见旁人一面的力气都没有了。想来,父亲也许久未见到大姐姐了吧。”
她不动声色地扫了苏文涛一眼,像是知道失言一般捂了捂嘴,“父亲恕罪,女儿只是觉得大姐姐若是不在相府中,传出去怕是会坏了相府的名声。”
“若是旁人拿了这话柄去挑您的错处,只怕……”
“这个孽障!”
苏文涛顿时气得火大,横眉怒竖道,“她若是敢做出损害相府名声的事,我定不会轻饶!”
话音刚落,他怒气冲冲地朝着邀月院的方向而去。
苏顷月拿起帕子擦了擦唇角,无声地笑了起来,随即轻移莲步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邀月院,还未进到屋内,就被浮云拦了下来。
苏文涛用那杀人的目光瞪着浮云,“你这贱婢竟然敢拦本相?”
“老爷恕罪。”
浮云脸色一白,倔强拦住去路,“小姐感染了风寒。大夫吩咐过,千万不能让小姐见了风,您跟二小姐还是请回吧。”
“滚开!”苏文涛狠狠拂开浮云。
随即一脚踢开了房间,进到了屋内。
“老爷,老爷,大小姐真的不能见风,这样会加重病情的。”浮云大惊失色,急忙跟上前。
却见苏文涛怒不可遏地推开床幔,目光阴鸷盯着床榻怒吼,“逆女,你居然真的敢逃出府去,若不是月儿告诉我……”
“父亲,就算大姐姐不在府内,您也不要气坏了身子。”苏顷月见状,几乎掩藏不住眼底笑意劝道。
“二妹妹,这话从何说起?”
清冷嗓音缓缓而出,透进了苏顷月的耳中,令她瞠目结舌地瞪着床榻。
便见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撩开床幔,露出了那张她熟悉又厌恶的脸。
“二妹妹看到我,似乎觉得很惊讶?”苏澜扯了扯唇角,笑意不达眼底。
她顿了顿,靠在床栏之上,冰冷的目光在苏文涛与苏顷月之间来回逡巡,“我记得父亲方才很是生气,说的是,二妹妹告诉了你,我并不在府中。”
苏澜凤眸一冷,嗤笑道,“二妹妹,纵使你再恨我,也不该借拿相府的信誉来污蔑我。若传了出去,岂非累及父亲仕途?”
“我,我……”苏顷月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那犹如实质一般的目光逼得她的心思无处躲藏。
她双手紧握成拳,锋利的指甲嵌入了血肉之中,硬着头皮辩驳道,“大姐姐恕罪,月儿的丫环看见你出府这才来告诉妹妹的,妹妹也是担心你。”
“这么说来,并不是二妹亲眼见到我出府的,但你却在父亲面前信誓旦旦地说,我已经不在府内了?”
苏澜红唇一勾,眸光冰冷望向苏文涛,“所以父亲就听了二妹妹的一面之词,特意跑来教训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