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在府外台阶上对着围观百姓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安静。
明耀这才上前几步,对着众人拱手。
“有劳诸位关照我明家之事,侄女昭月与钱府的婚事,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将军府向来爱重儿女,凡事以儿女之意为先。所以,这婚事如何定,全府端看昭月的心思。”
说到这里,明耀和周香玉皆一脸慈爱地看向明昭月。
众人心中诧异,传言明家二房对大房的独女不太关照,可眼下看来,他们肯为侄女出头,是个有情义的。
明昭月在心里冷笑。二叔果然冠冕堂皇,平日里不多言不多语,如今看来跟二叔母真是一丘之貉。
既然他把话说得如此好听,自己怎么能不配合一下呢?
明昭月从明耀夫妇身后走出,眼睛还红红的,似乎哭过很多次。
也不知道梧桐找的什么品种胡葱,后劲真大。
她的步子很小,一步一挪,看上去并不想出这个面。她还时不时看向周香玉,眼神甚是可怜。
“多谢二叔二叔母,侄女让你们费心了。”明昭月唯唯诺诺,满脸都是感恩戴德和愧疚之意。
说罢,竟抹了把眼泪。“昭月父母常年在边关打仗,全凭二叔母照顾,待我如亲生一般。吃穿用度,和三妹妹无异。”
说着,明昭月竟跪下,对着两人磕了个头。
周香玉没想太多,只觉得明昭月今日如此识大体,心中很是畅快。
然而,人群里却有声音嘀咕起来。
将军府的三丫头?说的应该是庶女明菲玉吧?明昭月可是嫡长女,吃穿用度竟然和庶女一样?这叫“待她如亲生”?
说这话的人,自然对将军府的状况十分熟悉。
这样一提醒,许多人也回过神来,开始看向周香玉。
周香玉全然不知,还在回味着侄女的感恩之心。
只听明昭月继续道,“记得幼时,昭月想要去女学堂读书习字。二叔母怕昭月累着,便只让二妹妹去学堂听夫子之训,反而让昭月和三妹妹每日陪伴在二叔母身边……”
明婉柔听着,觉得话头不太对劲,怎么扯到自己身上来了?
围观百姓里,有人反应极快。
怕明昭月累着不让去学堂,只让亲生女儿去?这简直就是笑话!
即便怕孩子奔波劳累,也该请个女夫子到府上教学才是。将军府这么大的家业,还办不起私学吗?
人群里有不少后宅的当家主母,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这么点小心思,谁不知道呢?
无非是怕明昭月教养得太好,盖了自己亲生女儿的风头。
此时再一联想起方才明大姑娘不情不愿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中都有了猜疑。
这个周香玉,只怕是个黑心肠的。他们倒要看看,今日明大姑娘的亲事,二房夫妇要如何给侄女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