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颜欢没好气道:"你当我这里是哪儿来着讨宵夜了"
"嫂嫂莫气,我跑了一天,到现在都没吃饭呢。"
柳颜欢闻言,才起身摇了摇铃,让紫菱从小厨房端来一海碗鸡汤面。
"吃吧。"
裴鸢食指大动,没几筷子就吃完了一碗面。
"你下午去哪儿了"
"左都御史府。"裴鸢小口小口喝着面汤,长叹了口气。"带冷泷去给他家大少爷看了看,还好裴顺喜手劲小,只是破了皮,躺在床上养着日子就好了。这要是给人砸傻了,明日整个东辽国的言官都要铆足劲弄死将军府。"
柳颜欢点点头,左都御史是整个东辽国的言官之首。他若是和将军府杠上,那将军府就是不死,也要元气大伤。
裴鸢身为裴家人,自然也会被盯上。而自己母家与裴家是姻亲,说不定也会倒霉......
这么看来,自己得让母亲出面去一趟左都御史府。
打定主意,柳颜欢便趁着没有熄灯将信写出来。
看着她提笔写东西,裴鸢忍不住笑。
"撇的再清也会受点牵连,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柳颜欢担心的就是这个,前世父亲所遇的牢狱之灾,甚至连罪名都不清不楚。她也不知要如何帮父亲免除,只能尽量小心。
"你将这些事都挂在心上,你这颗心岂不是要缀满了东西,难怪会得心疾。"裴鸢挖苦道。
柳颜欢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因为这些事才有的心疾。"
"那是因为什么"裴鸢追问,他直觉柳颜欢的心疾应该与她所爱有关。
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他明白柳颜欢虽然看上去对谁都好,但对谁也都那样。她性子软,吃软不吃硬。自己只要向她服软,说两句可心话,她马上就没了脾气。
可她又是个很硬气的人,若是真的碰了她的底线,是万死也再难敲开她的心门。
柳颜欢对上裴鸢的眸子,只觉得其中有柔水三千,她的身影倒映在这汪柔水里,被包裹住、被吞噬着。
她抿抿唇,别开脸道:"不告诉你。"
裴鸢叹了口气,自己现在还没能与她成为互诉衷肠的关系,他得再努努力。
"你不是听到冷太医说的了吗,心病还是要解开心结才行。若是你不告诉我,我怎么帮你治好心疾"
柳颜欢闻言,看向阖上的窗户。
她知道,薄薄的一层窗纸后,是无尽的黑暗,是空洞,是隔了一世的错过。
那种怅惘,不是现在的裴鸢能帮她解开的。
柳颜欢对裴鸢勾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裴鸢,你送我两株丹桂吧。"
"丹桂"
"嗯。"柳颜欢推开窗,指着那黑的仿佛被吞噬掉光明的角落道,"我想栽在那里。有这两株丹桂,我就能好了。"
"好。"
裴鸢顺着她的手指过去的方向看去,她不知道,在她的眼里,那儿好像本就该存在这么两株丹桂似的。
那模样,既缅怀,又怅惘。
像个被遗弃的小兔子。
柳颜欢,你看向我的时候,在想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