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可以先别说话,容我猜猜。”
那人好整以暇地看她,手里捏着两颗玉石圆珠子,在等她能说出什么话来。
“如果是我,在侄子手里逃出生天,又在鱼米丰饶的地方舒舒服服待了那么多年,突然去敌人的地盘送死,根本不符合常理。唯一的可能性,是他患了什么治愈不了的病。”陆夭看着他把玩玉石球的动作慢下来了。
“是这样吗?”
他慢慢调整坐姿,身子显然有些松弛,陆夭看到这个动作,猜测他方才那一刻应该是处于高度紧张中的。
陆夭心里愈发有底,望闻问切,她打一进门就发现,眼前这位看上去面色红润,底气充盈的信王显然不会是患者。
所以......
“也有可能,是哪位至亲病了吧?”
他倏地捏紧手指,表情也冷凝下来。
“宁王妃毫无证据,可不要信口开河。”
陆夭毫不在意耸耸肩。
“王爷若是执意装傻,那就没什么可谈的了,横竖不是我要求人。”说毕理了理衣服,抬脚就往外走。
信王倒是未料到她说走就走,想阻拦又放不下架子,就这一怔忪之间,眼睁睁瞧着陆夭走了出去。
陆夭匆匆上了马车,孙嬷嬷正在车上等她。
“如何?是信王吗?”
陆夭点点头,一边吩咐马车稍微慢一点走。
“人肯定没错,但冒险进城的理由有些出入。”去见信王之前,她猜测了许多种可能性,“嬷嬷可知,信王有什么至亲吗?”
孙嬷嬷摇了摇头。
“信王和信王妃倒是感情甚笃,但信王妃早就撒手人寰,留下一子一女,儿子早夭,唯一一个小女儿,当年信王被围剿之前,听说小姑娘也生了急病去了。”孙嬷嬷认真想了想,“府上有几个贵妾,事败之后也发卖了,倒真没听说还有什么至亲。”
陆夭的眉头蹙起来,若先皇一早给信王透了消息,那他很有可能提前给爱女安排退路。
“嬷嬷还记得,小郡主那年多大吗?”
孙嬷嬷琢磨了半日,摇摇头。
“具体年岁记不得了,若活到现在,怕不是也有二十多岁了。”
是人就会留下痕迹,二十多岁足以谈婚论嫁的女儿,陆夭沉吟片刻,忽然出言吩咐车夫。
“掉头,去趟燕玺楼。”
这么驾轻就熟要去青楼?
孙嬷嬷明显一怔,随即开始替宁王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