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夭不卑不亢地跪着,腰板挺得笔直,眼里是明晃晃的嘲讽,如果她能开口说话,那一定是在鞭笞启献帝又当婊子又立牌坊。
他忽然油然而生一股悲凉,即便是一国之君又如何,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话,却是只有他一个人独自承受。
他眼神扫过陆夭,声音带了些颓靡。
“你想清楚了?汴州水患,又有瘟疫肆虐,很可能......”后面的话,他忽然说不下去了。
“难道皇上派王爷去之前,没有考虑这些吗?”陆夭语气辨不出喜怒,仿佛只是在平静地重复一件事。
启献帝脸上刚刚的颓丧消失殆尽,又流露出一贯的帝王威仪。
“既然宁王妃已经考虑清楚,那就去吧。”他沉吟片刻,缓缓道,“朕会尽可能多派人手,护你周全。”
陆夭心头松了口气,规规矩矩行了个礼,随即从正殿退了出来。
她看了看天色,转头朝着宫门的相反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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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除非我死!”
长乐宫传出许久未闻的怒斥声,太后气得脸色发青,兀自用了多年蛰伏后宫的忍劲儿才勉强控制着,没有立刻把手里的瓷杯砸在地上。
一旁跟着陆夭过来的孙嬷嬷朝着掌事嬷嬷使个眼色,对方立刻将伺候的仆妇们都带了下去。
偌大的长乐宫片刻之间只剩下陆夭和太后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