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人口似乎不多呢?”陆夭似是闲话家常一样问道。
“确实,王家三代单传,到了老爷这一代只有一儿一女。”她有些羞赧地笑笑,“臣妇倒是有对双胞胎,平日里去学堂,要晚间才回来。”
“住这么大院子,却没有仆妇,这些杂事都是夫人自己处理吗?”
“有个负责打扫的杂役,厨上也有个老妈子,都是家生子儿。剩下缝缝补补的活儿,我一个人便够了,小门小户,用不起那些人。”
陆夭心下愈发疑惑,能住得起留兰巷这么大宅院,却请不起奴仆。
思前想后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那笔赏赐只够买这栋宅子,剩下王医正的俸禄着实养不起仆妇。还有一种便是家里有些事情,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家生子儿打小儿卖身契就捏在主人手里,自然是好拿捏,嘴巴也严。
想到这里,陆夭心里愈发肯定,这王医正必然有问题。
眼看已经到了正房,陆夭停下脚步。
“已经到了内院,夫人不妨据实相告,老王太医是不是不宜见人?”陆夭神情整肃,“本王妃是正常拜访,若按常理,夫人只会高接远迎,断不会用留饭这种借口转移视线。”
王夫人闻言,面色登时变得惨白如雪。
陆夭见状,摆出了王妃的架子,又补充道。
“今日本王妃是一定要见到王老太医的,所以夫人最好说实话。”
王夫人猛地跪下,眼圈通红。
“王妃恕罪,不是臣妇找托词,实在是公爹在数年前就已经失踪了!”
***
启献帝躺在床榻之上,面色苍白,太医在一旁把脉,宁王则面无表情站在床侧。
皇帝倒下的时候他刚好就在旁边,这下自然不好直接离场,于是只能留下陪侍。
虽然宁王表面看着淡然,其实内心无比煎熬。
不知道陆小夭有没有吃到冻栗子,午膳可有好好用,是不是像望夫石一样盼着他回去?
想到这些,心底愈发着急,再看看慢条斯理把脉的太医,横竖不顺眼起来。
“皇兄的病到底如何?”
正在细细研判的老太医被吓了一跳,赶紧跪下回禀。
“皇上是肺腑之内躁怒郁结,一时间血气上涌,才会晕倒。需要静养些日子,只要后续调养得当,不要再受什么刺激,便没甚大问题了。”
宁王心下冷笑,都要亲手弑杀亲生儿子了,还能不受刺激么?
但这不是他该关心的范畴,人家父子相残,他只想早点回家去看媳妇。
“既然没有大碍,你们好好照看着,本王就先走了。”说毕头也不回就往门口走去,刚走两步就听身后响起启献帝的声音。
“太医院那些庸医没一个靠谱的。”宁王闻言回头,但见启献帝哆哆嗦嗦坐起来,“让宁王妃进宫一趟给朕把把脉,顺便留下等着诊治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