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夭攥紧了宁王的袖子,强迫自己镇定。
“我们先往回走,慢慢地,不要露出马脚。”
宁王愈发诧异,陆小夭自从嫁给他到现在,从未有过如此惊慌失措的时候,哪怕是在北疆被抓走,她都能在对方手里安然全身而退。
到底是什么让她紧张成这样?
陆夭不动声色挽着宁王的手臂,慢慢朝皇宫正殿的方向走。
“我在舒贵妃宫外见到了静王。”
宁王微微一怔,谢安回来了吗?
太子刚中毒没几日,他就千里迢迢马不停蹄赶回来,看来也是一直在监视着宫里动向。
“他为难你?”按说不应该,静王是舒贵妃一手调教出来的,内里如何不敢说,但在外人面前,向来是温文有礼的端方君子。
陆夭摇摇头。
“他叫我皇婶。”
“你不愿被人叫长辈,怕显老?”
那也不至于吓成那样吧,不过仔细想想,谢安确实比陆小夭还要大一些。
陆夭有时候是真的很佩服宁王天马行空的想象力,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也能被他硬扯到一起。
不过被这样一打岔,她倒是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
陆夭手指攥得死白,咬了咬下唇才开口。
“这一世,静王从未见过我,可刚刚看见我的第一眼,他便管我叫皇婶。”
宁王愈发不懂,陆小夭就被这件事吓着了。
“很正常吧,他知道舒贵妃跟你交好,在母妃宫里乍看见一张生面孔,很容易就猜到是宁王妃啊。”
不对,他不在这两年,宫里新晋的嫔妃不在少数,她今日也没穿王妃朝服,根本判断不出来身份。
怎么就能猜到她不是皇帝后宫的嫔妃呢?
“你别瞎猜了。”宁王安慰着她,“宫里长大的孩子,惯会察言观色的,认出你不稀奇。”
陆夭定了定神,静王刚刚看她的眼神,绝不是第一次相见那种试探的猜测,他非常自然且笃定地给自己行了晚辈礼。
就好像......好像前世每一次在宫里偶然遇见一样。
思及至此,她终于想起来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前世原本静王跟大家一样,都叫她三婶。某日太子恰好气不顺,顺口说了句,一个庶子,口口声声叫那么亲热,是什么意思。
静王当日没反驳,但日后再见面,却规规矩矩改叫她皇婶了。
然而今生并没有这一出,他们这还是第一次见面。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陆夭的心剧烈地跳起来。
静王也是重生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