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陆夭为了宁王承诺的那个愿望,回来激动得大半宿没睡,最后还是宁王威胁要把她扔到客房去睡,这才消停了些。
所以哪怕一早接到陆仁嘉邀她进宫的帖子,陆夭依然是笑眯眯的,没有半点心情受影响的样子。
她随手把帖子扔到桌上,一边告诉来人自己身体微恙,而且黄历写了不宜出门,一边披好斗篷径直上马车出了王府。
她今日得依约去礼部侍郎家,帮秦氏解决外室问题。
送信的丫鬟被气得脸色铁青,但又无可奈何。
太后派来的孙嬷嬷是老油条,当即依照王妃吩咐,把人客客气气送出府。
陆夭不在乎陆仁嘉怎么想,横竖也已经撕破脸,她摸摸随身带的布包,今天有更重要的事。
礼部侍郎这房外室养的不一般,几年之后一举得男不说,还险些把正房秦氏拉下马。
重活一世,陆夭已经打算好要从贵妇圈入手,长袖善舞的秦氏就是最佳突破口,所以她必须替秦氏解决掉燃眉之急。
毕竟挟恩求人总比挟仇要好。
正忖度着,突然感觉失去重心,人猛地往前栽倒,马车也被逼停。
只听车夫在外面语带惶恐:“冲撞王妃,小的罪该万死,可前面突然有人拦车。”
果然来了吗?
陆夭掀起帘子一角,只见前方确有一辆青帷马车横在路中间,有个丫鬟装扮的婢女满面急色正挡在宁王府马车之前。
“我家夫人要生了,可马车突然坏了,能不能帮个忙?”
产妇多遭忌讳,那婢女显然也知道自己要求无理,可车上夫人突然发动,眼看就要生了,人命关天,她没得选择。
那婢女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陆夭迅速跳下马车,顾不得许多,直接朝那辆青帷车飞奔过去。
一掀开车帘,便闻到空气里的血腥味。
马车上半躺半靠一个女子,已是疼得满头大汗,再看她下身衣裙,早就悉数湿透了。
看这样子羊水已经破了,如果不马上接生,羊水流干,孩子就有性命危险。
陆夭顾不得许多,伸手便要解那女子裙带,被对方一把拦住。
“这位姑娘你要干什么?”
她气若游丝,语气却异常坚定。
“想保孩子,就听我的。”陆夭按住她的手,语气比她更坚定,“再这样他就要憋死到肚子里了。”
为母则强,那女子一听到保孩子立刻就犹豫了。
陆夭来不及等她自己想通,三下五除二便拉开对方裙子下摆。
宫口已经开了!再不抓紧,大人孩子都有危险。
随之跟上来的婢女惊呼一声,就要扑过来护主。
陆夭眼刀冷冷扫过去:“想让你家主子大小均安,就别乱动。”
极致疼痛会催生人的潜力,那女子听到“大小均安”几个字仿佛听到希望,她使劲抓住陆夭的手,力气大到仿佛要将她腕骨捏碎。
“这位姑娘,你有把握吗?我。我只要能保住孩子就行!”
陆夭上辈子并没接过生,但她曾经看过不少疑难杂症的奇书,急产就是其中之一。
“去我马车上,把那个布袋子拿来。”陆夭对婢女下着命令,婢女犹豫片刻,还是去了。
陆夭转头脱下自己昂贵的青狐披风垫在女子身下,冲她露出个让人安心的笑容。
“宝宝急着见你,所以等不及了,我们就在这儿把他接出来吧。”
女子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她用力点点头。
“那就拜托姑娘了,若能顺利产下麟儿,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陆夭弯下身子,羊水已经流得差不多了,但孩子的头还隐隐约约只能看到一点黑发。
还好,不是臀位,这就有了五分希望。
她塞了块锦帕在女子手里。
“疼就咬住,别叫出声,留着力气,跟着我的口令用力。”
那女子果然死死咬住锦帕,做好随时用力的准备。
片刻之后,那婢女取了布包回来,陆夭从里面掏出干净的棉布放在一边预备着,又倒出两枚香丸放入手炉中,然后搁到女子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