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陆夭觉得他又变回到了上辈子那个谢知蕴。

这一世开始，谢知蕴大多数时候对她并没有端着王爷和夫君的架子，以致于让陆夭有种错觉，以为他本就如此。可当遇到杀伐决断的大事时，谢知蕴骨子里那点敏锐才会不经意流露。

刚刚那一刻的谢知蕴，呈现出真正的帝王风范，冷峻严肃，还夹杂着些许洞悉世情的冷静。

这才是真正的谢知蕴吧？内敛深沉，厚积薄发。

否则前生他怎么会在局面不利的情况下，还一举攻入宫中呢？

思及至此，她轻轻叹了口气。

“彼此彼此啊，皇帝陛下。”她特地咬重了后面几个字的发音，“太通透不是什么好事。”

夫妻二人一时都有些失笑，又都不约而同想到之前提到过的，高处不胜寒，又都有些默然。

有时候不是自己想要这样，而是身居其位，不得不这样。

好半晌，陆夭才又开口问道。

“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劫法场是灭门抄九族的大事，卢彦孑然一身，自然不怕这个，所以若想揪住他的小辫子相要挟绝非易事。

但依着谢知蕴的性子，绝不会善罢甘休。

果不其然。

“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把人找出来。”谢知蕴冷着脸，这件事是他疏忽了，没有考虑到竟然还会有人劫法场。

他一直以为红莲教已经分崩离析，却没料想卢彦竟然暗暗接管了整个教，而且居然还在关键时刻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