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帐内气氛一点点冷寂下来。
将领们脸色僵硬,隐隐有些难堪。
张峰勉强笑道:“大人真是说笑了,这打仗可不是开玩笑的,再说......”
“这党项人素来穷凶极恶,又是常年吃肉,身子壮硕,力气极大,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战胜他们?”
他轻叹:“想来大人是文官,不了解这些,也情有可原。”
我看着他,突然嗤笑一声。
见状,张峰看我,脸色古怪,眉头皱起,对我这副模样有些不悦:“裴大人何故如此作态?”
我没有应他,而是扫视一圈帐中众人,若有所思道:“我只是好奇,既然如此,为什么沈晚舟能打败党项?”
“张大人,你觉得呢?”
张峰僵着脸,声音像是从嗓子里逼出来的:“这个,我又如何知道?说不定、说不定她使了什么狐媚伎俩,登不得台面那种......”
闻言,其他将领们像是找到发泄口一般,连连点头:“就是!我说她怎么连连能打胜战,背后果真不正常!”
“她那些伎俩卑劣,就算告诉我,我也不会做的。”
“陈国有此女,简直是误国大害!”
“正是啊!”
我冷眼看着他们公然鄙夷沈晚舟,似乎他们亲眼见她做了如何鄙薄不堪之事一般。
事到如今,张峰对我的态度已然清楚几分,语气不自觉冷了:“看裴大人的模样,像是对那人颇为敬慕,也是,毕竟之前是一对有情人......”
他甩袖,面无表情道:“既然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裴大人自便吧。”
我并不在意他的讥讽。
只是厌恶这群蛀虫。
身为将士,在战场上不以战功论成败,反而一味看不起沈晚舟女子出身,还颠倒是非,竟说些不着调的话。
把精力用在攻讦他人,自己却大腹便便,贪图享乐。
有这样的将领,难怪之前陈国不敌党项,节节败退。
我无意与他们过多纠缠,冷眼扫过去,记住在座每一张脸:
“裴某走之前,还想说几句话。望各位大人记住,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现在党项南侵,陈国正处危难之际,百姓动荡不安,若是对得起自己这份行装,便在练兵上多花些功夫,免得到时候听见党项人来了,颤颤巍巍,闻风而逃,平白惹人笑话,死也没落下个好名声。”
“言尽于此,还望各位好自为之。”
说罢,我不顾在场人难堪的脸色,转身便想离去。
却被张峰伸手拉住。
他脸上紧绷,咬牙切齿:
“裴大人,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