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脸潮红的乔芷纤也跟着慌乱扯好衣服凑上来关心我,“南南,对不起,爸爸妈妈吵到你了。”
我心底冷笑连连。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她对我说对不起。
从小,她便因为身患心脏病,父母哥哥所有人都偏爱她,要我处处让着她。
即便当年我和她双双坠崖,她设计诬陷我推她下山,让全家人抛弃明明可以救活的我,挖了我的心移植给她,她也从来没对我感到一丝对不起。
但如今,只不过吵醒我,她就愧疚得无地自容。
对上两人关切的目光,我恶劣一笑。
在他们眼里倒映出的我依旧如天使般可爱天真无邪。
我用最软萌的声音说出足以剜他们两人心的话。
“你们两个抱在一起的样子好恶心!”
看着他们两人脸上的笑逐渐皲裂,取而代之的是无地自容的恐慌,我心底升腾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快意。
我想,孩子这一句最纯真的话语,足够让他们两人在苟合这种事上很长时间再也提不起半点兴致。
后来,这两人无微不至地照顾我,弥补了我缺失亲情的童年。
更甚至,我那个也只比我这具身体大几个月的儿子也跟个老妈子一样喋喋不休地关切我。
回来一直抱不到的人,如今却跟不要钱似的倒贴过来抱我。
但我现在,一点都不稀罕他的拥抱。
我只想快点出院去找我遗落的玻璃瓶,里面的才是我的儿子!
我是被绑到缅北的没几天,才发现我又怀孕的。
想起那个在我受伤时会心疼地帮我吹吹的小男孩,我心如刀绞。
回国时,我带着装有他骨灰的玻璃瓶,不知怎么和季临霆解释我和他还有一个孩子。
可现在,我知道他根本不在意我生的儿子,就连长期在他身边的小星星他都不甚关心,更何况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
他的心底,只有我这具身体的原主。
由于迫切想找到玻璃瓶,我在移出重症监护室的第二天就哭着闹着要回家。
当晚,我回到这个早已不属于我的家,趁着所有认熟睡,偷偷溜进书房开始寻找起来。
掉落在书架旁的玻璃瓶早就消失不见,连带着我的尸体都消失不见。
想起那日季临霆口中喃喃自语等我复活,就和乔芷纤离婚,我不禁心底打了个寒战。
难不成他将我的尸体冷藏起来?
正当我思忖季临霆会不会把儿子的骨灰和我放在一起时,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我望着站在门口看不清神色的季临霆,吓得身体下意识往后瑟缩,一个踉跄就要立马摔倒。
可在我惊恐之际,却见季临霆飞速跑过来,稳稳将我接住抱在怀中。
第一次,我顶着小孩的身体,感受着几倍宽大的男人怀抱,莫名鼻头阵阵泛酸,流下泪来。
我能感觉到这具小小的身体,对这个父亲的喜欢和依赖,甚至有想亲他脸颊的冲动。
正当我竭力控制身体不去亲他时,门外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响起,惊得正满脸宠溺抱着我的季临霆身子颤了颤。
大半夜的,有人敲门,刚杀过人的他怎会不害怕?
他就这么抱着我透过猫眼向外看去。
下一秒,他的脸刷一下白了。
在开门的瞬间,我顿时明白了他害怕的原因。
因为门口乌泱泱站了一群警察。
为首的警察掏出证件,认真说明:“季先生,有人举报他的妻子自从进入你家后有十天左右都没出来,他怀疑你把她杀了,请跟我们走一趟!”
我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警察说的某人的妻子是不是我?
蓦地,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如恶魔般降临般撞进我脆弱的心房,惊得我瞬间瞳孔骤缩,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过去不堪的一幕幕在脑中闪过。
他竟然在缅北那次抓捕行动中没死,还竟敢跑来口口声声称我是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