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褚寻会出现在这,他更关心,谢衍竟然同意她来这种地方。
他那个人,多少有点洁癖,养的东西,无论人或者物,都必须干干净净。
周非墨一向是个混不吝的主,想一出是一出,心里怎么想,就怎么问出口:“阿衍让你来的?”
褚寻摇了摇头,“我来接朋友。”
“哦,”周非墨打量几眼吐得昏天黑地的秦言言,眼里浮现直白的嫌弃,对褚寻的态度还算好,“那你先忙。”
说完他走出女厕,没多久,褚寻也带着吐到几乎虚脱的秦言言离开。
两人在凌冽寒风的街边站着,她思考怎么开解秦言言,一声鸣笛声响起,车窗摇下,露出周非墨白净帅气的面庞。
“上车吗?”
褚寻沉默。
碰到周非墨纯属巧合,何况,她不太想跟花边绯闻多如牛毛的公子哥扯上关系。
如果被有心人知道,捅到谢衍面前,受苦的绝不会是周非墨,而是她。
“不了,”褚寻将被风吹乱的发丝往耳后撩,扶起秦言言,“我开了车,不麻烦周少。”
周非墨撑在副驾驶和她说的话,被拒绝也没继续劝。
退回驾驶位,他尾音带钩子的声音从车内,伴随袅袅升起的烟雾一起散出:“小褚,你见过连枝了,对吧。”
褚寻停住脚步,回眸,点了点头。
周非墨轻笑了声,看在她这些年乖巧懂事的份上,他不介意多劝一句:“人贵在有自知之明。真等到撕破脸皮那天,就难看了。”
扔下这句,他潇洒地挥挥手,启动他那辆拉风跑车扬长而去。
褚寻僵立原地,盯着跑车离开方向足足一分钟,才消化掉周非墨话里意思。
所以,谢衍圈子里的朋友都在等着她走,给白月光让位吗?
也不对,那个位置似乎从始至终都是白月光的。
哪里用得着让。
褚寻抿了抿唇,刚打开车门让秦言言坐进去,手臂就被对方钳住,她垂眸,望进秦言言那双布满仇恨与悲痛的眼睛里。
“小寻,”秦言言嗓音沙哑:“刚才那个人是谁?”
“工作认识的老板。”
褚寻捏捏她的手,示意她先放开,而后绕道驾驶座上车。
秦言言身体坐得歪斜,双手捂住脸,难掩悲痛,“连你都找到工作了......小寻,我真的有他说的那么失败?连六万彩礼都不配?”
“没有,言言你很好。”
“我要是真的好他为什么会不要我!”
秦言言忽然大吼,后槽牙绷紧,脖颈青筋愤怒暴起,面容狰狞。
下一秒,她又崩溃地抱住褚寻,哀戚痛哭,“你帮帮我,帮我找份工作好不好?只要我有钱,他就会回到我身边了。”
褚寻见她情绪激动,无奈,只能暂时答应。
秦言言又哭着道,“我们做同事吧,互相有个照应。小寻,我只是没有安全感,我在津北就你一个朋友。”
“好,”褚寻摸了摸她发顶,“你先来我工作室。”
把秦言言送回出租屋已经接近凌晨,褚寻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小区,强打精神收拾满地狼藉,洗漱完,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