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常年独居,一心养花逗鸟、修身养性,不问府中琐碎。
她所在的重霄院是一处宽阔的院落,外围栽了几棵古树,郁郁葱葱,院门左手边两丛青竹,用小圃围了起来,如今都已萧瑟。
茵茵跟随二人走上回廊,拐个弯,便可以看见满院子的白梅,花瓣纷飞,簌簌如雨,两个粉衣奴婢挎着花篮在花树间穿梭,大约在采梅枝插瓶。
突然不知哪里传来“啪啪啪”的几声,茵茵望过去,原是对面厢房前有人在挨板子,看不清那人面容,只知个子很高,看着像抱琴。
“三姐姐好计谋,既叫我起疹子,又叫我折损一个奴婢,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是怕暖寒会上我抢了你的风头,故意害我……”回廊尽头传来一道女声,茵茵抬头望了眼,只见一红一白两位小姐往这边来了。
奴婢见着主子应当行礼问好,但不该拿眼睛直直盯着看,这是规矩,所以茵茵自觉低下了头。
一打眼看不真切,茵茵只觉出那穿水红色长袄的戴了面纱,林妈妈说四小姐脸上起疹子,想必就是她了。
而着白衣的大约是三小姐陆玉菁,早听厨娘们说嫡小姐喜素服,吃素菜,养得孤高自许的脾性。
“你来我院里闹,我叫你收着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方是道理,你偏不听,不然何至于闹到母亲跟前?你那奴婢又何至于受五十个手板子?说什么长红疹是因我往你汤里下香芋粉,我才不希得做这烂事。”
“不是你还能有谁?”
“抱琴不来抢我的雪梨汤,也没有今日这事,妹妹应当好好约束底下人,不然红疹消了,又有个旁的什么病,你且忙不过来。”
“哼!说得好像姐姐院子里的多懂规矩呢,去年撵出去的春桃犯了什么事你当我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