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苗培龙进来的待遇还算不错,他要抽烟,办案人员酌情考虑后满足了他。
郑世东挥手拍散眼前的烟雾,走到苗培龙对面的椅子坐下,开口问道,“培龙同志,你找我?”
听到郑世东对自己的称呼,苗培龙眼睛动了动,脸上总算是有了一点神采,转头看着郑世东,他知道郑世东这是对他还留有一点情面,否则对方就不会喊他培龙同志,而是直接喊苗培龙了。
“郑书记,没想到咱们有朝一日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苗培龙低声开口,因为烟抽多了,他的嗓子有点沙哑。
郑世东叹了口气,“说实话,我真不想以这样的方式和你见面。”
“呵呵,我又何尝想呢。”苗培龙自嘲地笑笑,“市里边这些领导,我平日里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你,每次看到你,总感觉心头不自在。”
“那是因为你做了不该做的事,心虚。”郑世东道。
“是啊,人一旦心虚了,腰杆子就再也挺不直了,心里总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着。”苗培龙喃喃道,“郑书记,我今天的表现是不是很丢脸?从今天开始,恐怕我苗培龙会沦为江州所有人的笑柄。”
郑世东瞥了苗培龙一眼,他知道苗培龙说的是指他今天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吓得尿失禁的事,这事确实有点丢人,但郑世东心里还真没看不起苗培龙,遇到这种事,还能平静对待的又有几个?有的甚至比苗培龙表现得还不堪,大小便都失禁了。
郑世东淡淡道,“培龙同志,过去的都过去了,你也没必要耿耿于怀,你现在该做的就是主动配合审查,争取宽大处理。”
“郑书记,你这是开始对我做心理工作了吗?”苗培龙嘲讽道。
“我不是对你做心理工作,而是实话实说,你当了那么多年的干部,咱们组织的纪律你也都懂,多余的话也不用我多说,你应该清楚,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积极配合,争取宽大处理。”郑世东说道。
苗培龙垂下目光,并没有直接回应郑世东的话,短暂的沉默后,苗培龙道,“郑书记,看在咱们过往的情面上,不知道你能否满足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郑世东眉头微拧。
“我想见我们县里的许主任一面。”苗培龙说道。
“你说见谁?”郑世东疑惑地看了苗培龙一眼。
“我们县府办的许主任,许婵。”苗培龙再次重复了一遍。
听到苗培龙的话,郑世东纳闷地看着苗培龙,苗培龙如果说要见骆飞或者其他市里的主要领导,郑世东都不会惊讶,毕竟这些人都有可能帮上苗培龙,但偏偏苗培龙竟然开口说见松北的县府办主任来着,区区一个县府办主任,难不成还能给苗培龙提供帮助?
“你确定没提错要求?”郑世东看着苗培龙。
“没有。”苗培龙摇了摇头。
听苗培龙回答得很肯定,郑世东盯着苗培龙多看了一眼,道,“培龙同志,你现在其实找谁都没用,你这个案子是郑国鸿书记亲自过问的,现在没人敢帮你说话。”
“郑书记,我没说要找人帮忙,我只是想见许主任一面。”苗培龙眼神闪烁,低着头说道。
刚刚郑世东的话再次给了苗培龙心里重重一击,嘴上否认的他,心里其实抱着最后一丝幻想,这也是他要见许婵的缘故。後續快睹,搜微信公眾號,由“楚骆完”拼音首字母加数字零零零七二四组成。因为苗培龙很清楚,市里边现在没人敢替他说话,今天下午在现场,徐洪刚和骆飞的反应已经表现得再明显不过,这些人没一个靠得住,一个个只顾着明哲保身,连说句话都不敢,眼下苗培龙只能把希望放在省里的苏华新身上,所以他只能见许婵,只有通过许婵去找苏华新,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事实上,苗培龙对这事也没有任何把握,他只知道苏华新对许婵有点兴趣,但两人的关系或许远没到那份上,他想通过许婵去求苏华新帮忙,可能有点异想天开,但苗培龙现在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这是他穷途末路之际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郑世东没有立刻答应,看了苗培龙一眼,道,“这个许婵,你非见不可?”
“对,还望郑书记看在过往的情分上,答应我这个要求。”苗书记回避着郑世东的目光,道,“如果郑书记答应我这个要求,回头我会积极配合纪律部门的调查。”
听苗培龙这么说,郑世东目光微凝,盯着苗培龙看了一阵,短暂的权衡后,郑世东点头道,“行,我可以答应你。”(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