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泣着说:我马上要登机了,正往那儿赶。
你妈也来吗?
我妈已经去世了。
秦老先生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沈鸢哭着回:还有一帮徒弟和一些老友,不过我爸说不要通知他们了,低调处理。让尽快把他的骨灰火化,埋了,入土为安。
上官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时又揣摩不出来。
正常人死了,通知亲人,通知徒弟和朋友,不是应该的吗?
难道因为他盗过墓,所以才将丧事低调处理?
饶是心里犯嘀咕,上官岱仍然上车,赶去了龙鼎山下,去找秦漠耕。
他赶到的时候,秦漠耕已经硬了,躺在山脚下废弃的草棚里,身上盖着一床被子。
他本就年迈衰老,满脸横皱,人一僵硬,更不能看,尤其他还是睁着眼睛死的。
眼白已经发灰,眼珠瞪得大大的,脸色铁青铁青的,十分吓人。
上官岱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第二眼。
他扭头对秦漠耕的保镖说:昨晚喝完酒,他还好好的,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保镖道:秦老先生说,他是大限已至,命数到了,跟和你喝酒没关系。等沈姑娘到了,我会跟她说清楚。您放心,沈姑娘是通情达理之人,只要您能按照要求,把老先生的骨灰同您父亲葬到一起,她不会闹的。
沈姑娘?上官岱听出些不对劲,秦老八十多了,女儿怎么还是个姑娘?
沈姑娘没结婚。
上官岱噢了一声。
原来是个没出嫁的老姑娘。
沈鸢没到,他不好乱动,怕被赖上,便打电话吩咐手底下的人联系灵车,准备寿衣、花圈、骨灰盒和棺材。
等灵车、寿衣和棺材等相继送到的时候,沈鸢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
她满眼是泪,跑到秦漠耕面前,噗通一声跪下!
她抱着他的遗体嚎啕大哭,边哭边喊:爸呀,爸,您说您好好的,跑来这苦寒之地做什么?您哪是大限将至啊,您分明是累的。咱家里缺这点钱吗?不缺啊。为着这仨瓜俩枣,您何苦呢?我的爸啊,我苦命的爸爸啊,您醒醒呀。您就这么去了,我可怎么办啊?我的爸!
她眼白一翻,哭晕过去。
上官岱蒙了。
不是说她通情达理吗?
怎么听着这话,有埋怨他之意?
上官岱急忙吩咐手下人:快去掐她人中,想办法把她弄醒,喂她喝一枝葡萄糖。
手下人急忙照做。
又是掐,又是喂,沈鸢终于醒过来。
她眼泪湿了一脸。
挣扎着从秦漠耕身上爬起来,她踉踉跄跄挪到上官岱面前,抓住他的手臂,用力捏着,哭着喊道:上官岱是吧?你还我爸爸,你还我爸爸!
上官岱微恼,你爸有留纸条,说他大限将至。沈女士,你不要不讲道理。
沈鸢哭着冷哼,谁知道那纸条是不是你伪造的?
你爸的保镖也可以作证,他的死跟我没关系。
谁知道我爸的保镖有没有被你收买?
上官岱拿她没办法,沈女士,你不要无理取闹。想要什么?请你直说。
沈鸢泪流成河,我要我爸!你还我一个活生生的爸爸!
她虽已五十多岁,但因为未婚未育,这些年日子过得也不算差,倒也有几分姿色。
泪眼模糊的样子竟有种楚楚可怜的风情。
上官岱口气稍稍软了些,我给钱,我给钱还不行吗?想要多少,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