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这两天正疯着呢,要知道您跟我走得近,保不齐要找您麻烦的呀。”
安温雅有些担忧的眉头微皱,如若不然这些年来她和董良也不用当个地下姐弟了。
“怕什么,你董叔那厂工会主任也不是白当的,刘家啊还不敢疯狗似的咬到厂工会去。”
许秀莲一手拉着安温雅,一手提着一个大大的包裹坐在沙发上,随后将包裹打开,一件一件的往外掏,一边掏一边絮叨着。
“听你董家姑父说东北那边冷得很,这眼看着就要到秋季了,我给你做了两件薄棉服棉裤,还有两双厚一点的鞋子,你先秋天在那边穿,等入冬了,许姨再给你邮,可不能在那边冻着自己呀,工分要不要都无所谓,让你爸给你邮钱和票,不然啊他赚的那些钱都花到别人身上去了。”
许姨是正宗的沪市人,长得柔柔弱弱却性格坚毅,说话吴侬软语轻轻柔柔的,怼起人来却仿佛一把把软刀子似的,也是极为护短的人。
许秀莲的丈夫是机械厂的工会主任,她自己也是纺织厂的车间小领导,两个人工资都不算低,家里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去下乡了,小儿子董良留在身边,二女儿在供销社做售货员,所以家里也算是条件不错的,不过即使这样,在这个年代也不是谁都能把这些棉服、毛皮鞋随随便便送人的。
“许姨,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绝对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等我有假期了,就回来看您,您和董叔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安温雅没有拒绝许秀莲的好意,她知道就算拒绝也没用,反倒会让疼爱她的许姨难过担心,不如痛痛快快的收下,也好让许秀莲安安心心的看她下乡。
安温雅抱着许秀莲的胳膊坐在沙发上黏糊了一会儿,这才让许秀莲趁着天还没全黑回去,免得路上不安全。
等安温雅快睡的时候,她那个比她还早出晚归了整整三天的老父亲回来了,同时还带了不少东西给她。
“这些你都带着,东北还没那么冷,棉衣棉裤棉被就别带了,回头我给你邮过去。”安德闻就如同大多数的父亲一样,素来沉稳寡言,但对于女儿的疼爱和关心却从来不少,所以即使这些年安温雅很少回这个家,也气安德闻娶了那么个表里不如一的虚伪女人回来,却也没真正怨恨过他。
“还有这些钱和票你好好收起来,乡下的粮油吃食都是需要工分换的,你也别为了那几口吃的累坏自己,有钱有票的就去买,不过一定要记得凡是低调点,别给自己惹麻烦、招人惦记。
每天拿个一两个工分对付一下人头分就好,免得引起其他人不满,不利于你日后发展。”
说着,安德闻直接拿出了一个厚厚的票据本,看样子好像是攒了几年似的,钱更是直接一摞子大团结,看着少说也有个两千来块。
“这是……您的私房钱?”
安温雅满脸诧异的看着自家老父亲,总觉得现在的老安散发着某种诱人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