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为冷淡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谢清书回眸,一张风流倜傥的脸映入眼底,和沈砚舟相同的白色锦袍穿在身上,风轻轻扬起他束起的墨发,端的器宇轩昂,玉树临风。
这是她的夫君,沈时晏!
“谢清书,你我虽是青梅竹马,但我对你只当妹妹,并没有一丝喜欢。”
“我喜欢的人要古灵精怪肆意畅快,绝非你这样木着一张脸只看圣贤书永远无趣的性子,若非两家早已定下婚约,我不会娶你。”
“你永远是永昌侯府的主母,我的妻子,我会给你相应的体面,与此同时,我希望你能照顾府中,当好永昌侯夫人,莫要有不该有的心思。”
这是成亲那夜,一袭红袍的男人挑开她的盖头和她说的开场白。
已经过去两世,她依旧记得很清楚!
年少时,她是爱慕他的!
她早逝的母亲曾得过老侯爷的帮助,看出侯府衰落之相,便和侯府定下姻亲,以此稳固侯府的地位。
自小她就被送去侯府和沈时晏住在一起,再大一些换沈时晏来谢府小住培养感情,这个从她懂事起就知道会是自己日后的夫君要相处一生的男人,陪着她度过了最快乐的童年,她如何不爱?
但她没想到沈时晏不爱她!
前世她记住了沈时晏的话,新婚夜看着沈时晏睡在地上,难过的一夜未睡,为了让他喜欢自己,她试过很多法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亲自下厨,提醒他科举的厉害陪着他挑灯夜读,可终究没有得来沈时晏任何怜惜,甚至他不碰她!
后来他们喝了老夫人送来的加了料的酒,行了周公之礼,这才顺利怀了孩子。
因此……她还得来一句:“谢清书,你真恶心!”
他以为那春药是她下的!
生下长子沈砚舟和女儿沈初霁后,她想着只要能将侯府打理好,让侯府蒸蒸日上,她的夫君就会对她回心转意。
可惜......
她替他挡刀,替他筹谋,替他担忧,替他祈福,诸如种种都比不过温芷兰的一句:“表哥”。
“在道观清修半年,确实瘦了。”
沈砚舟已经走到她身边,见她向自己行礼,一举一动找不出任何错处的模样,温润的脸庞落下晦暗,表情都沉了下来。
十分明显的厌恶!
对任何人都温润有礼的侯爷,对她这个拿命相护的妻子冷淡的像是一个陌生人。
谢清书自嘲的扯了扯唇,心底竟也没有再升一丝波澜,冷淡的向后退了一步,轻声道:“既然夫君和老夫人都有事,妾身黄昏再来。”
屈膝行了一礼,谢清书便要走。
沈时晏皱眉,按照往日,她见到自己怎么都该嘘寒问暖几句,满眼爱慕,今日却格外疏离,连亲近都不曾。
“你不舒服?”
下意识的,这句话脱口而出,沈时晏的面上掠过疑惑,打量着她的脸。
谢清书眉尖挑了挑,眼底溢出嘲讽,淡淡道:“半年休养,倒也好了大半,多谢侯爷关心。”
呵!
道观半年不曾出面询问的男人,现在倒是关心她的身子!
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