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弯腰换鞋,迈步进去,笑着和长辈们打招呼,忐忑不安的落座。
贺夫人看她穿着高领连衣裙,又瞧见她脸上的掌印,眸光里闪了闪,“你也是,你是她的未婚妻,知道他行动不便还不等等他?像什么话?”
也不知道顶着这张难看的脸,自己一个人上赶着过来想干什么!
贺家家宴,不能迟到是规矩,现在贺屿川都回来争家产了,自己儿子腿不行已经不被看好,一个简简单单的家宴还要出幺蛾子!
真是恨铁不成钢。
栗嫣已经习惯了这种场合,低头喝粥装哑巴。
贺夫人居高临下,那眸光便审视般落在她身上。
看她规规矩矩,料想她也不敢在她眼皮子底下耍花招。
于是贺夫人轻轻拢了拢身上西伯利亚小羊绒披肩,看向主位上的贺屿川,故意开始炫耀,“哎呀时间过得真快,一晃五年都过去了……”
“如今屿川身边有了慕小姐,嫣儿和司舟一周后也要举行订婚宴。”
“屿川,你不知道,司舟和嫣儿啊,平时感情好的不得了,天造地设又郎才女貌。成天在家都是腻歪在一起的,我看了都脸红……”
栗嫣手一抖。
忍不住想。
她跟贺司舟的感情生活,贺屿川会在乎吗?
却没想到,一抬头,正巧对上那双暗黑如漩涡般的眼眸,正如寒潭般逡巡在她脸上。
最后在某处定格。
栗嫣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贺屿川的这个眼神像要吃了她。
忍不住让她想到昨晚,那滚烫的眼神,像要将她拖进地狱。
逼她沉沦。
禁忌又刺激。
心头潮湿,栗嫣慌乱的躲开视线,想要往回收收脚,因为昨晚那条脚链,被她今早偷偷摘下了,她怕被发现,惹他生气。
她更条件反射的想要抬手,用头发盖住脸颊上的掌印,不想让他看见她的狼狈。
可她越害怕,他便越想折磨她。
贺屿川看着她脸上的掌印,眼底阴森森,直接打断了贺夫人的话,“你家打情骂俏的方式,是扇耳光?”
丝毫没有给贺夫人半点颜面。
气氛,降至冰点!
栗嫣呼吸骤停,心脏都要跳出胸口。
就连如今被打的半张脸,都滚烫到火辣辣的。
贺夫人何曾被人下过面子,火药味就这么燃起来,“这你就不懂了!司舟向来性子温和,把嫣儿放在心尖尖上,心疼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去打她?!不过是小两口的情趣而已!”
随即,直插人心的眸光看向栗嫣,“你说是吧,嫣儿?”
这个节骨眼上,栗嫣说是也不行,不是也不行。
她知道贺屿川唯恐天下不乱,是在故意把她架在火上烤。
可她心虚,生怕他说出更离谱,更让人误会的话来,只能咬着唇不吭声,逼自己不要在此时辩解惹恼他。
贺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压下眼底的狠辣,直接替她回答,“嫣儿脸皮薄,不否认就是默认。”
贺夫人明摆着就是要找茬,“倒是你,屿川,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身边的女人那么多,可算是今非昔比了,就算如今整个贺家没人能奈何的了你,你又何必揪着过去不放?如今故意挑拨是非,是见不得司舟和嫣儿好吗?”
老爷子自然也是希望家宅安宁,沉着脸不悦道:“屿川不是那样没有分寸的人,既回来了,自然会真心祝福。”
贺屿川却气定神闲,丝毫没有被质疑的慌乱。
他漆黑的眸子微垂着,领口懒散的敞开,魅惑又邪性的交叠着双腿,就这么静静望着贺夫人,附和道:
“是啊?贺家这么大的大喜事,怎么能少了我的祝福?”
他冷白的手指敲击着桌面,明明笑着,可沉暗的嗓音却裹挟着彻骨冰寒。
“我为弟弟弟妹准备了一份订婚大礼!”
不止栗嫣,所有人的心都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