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烨本不想多做解释,只是望着奴兽那和带着杀气的双眼时,苦笑了一声。
“还记得当初在南关你和我说的话吗,你所追求的,希望的。”
“我后悔了。”奴兽摇着头:“那时我不信你,现在我信你了,你是天底下对我们最好的人,我与一起去,照顾你,为你出谋划策,为你挡刀子,我也会杀人!”
齐烨摇了摇头,轻声道:“当初没有你,南关守不下来,我说了,好人总要有好报的,你受了太多的苦楚,不应再…留在南庄吧,过你想要过的生活,嫁一个你喜欢的男人,生一群孩子,做你想要做的人和事,这是你应得的,也是我曾承诺过你的。”
奴兽紧紧咬着嘴唇,缓缓坐了回去,豆大的泪水从面庞滑落,泣不成声。
“不!”
奴兽咬着牙,刚要再说些什么,语棠突然耳语了一声什么,奴兽双眼一亮,安分了。
齐烨眉头紧皱,下意识望向了角落里的季渃嫣。
注意到了齐烨的目光,季渃嫣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轻声道:“红袖,最近我…最近我总觉着齐烨往日似是…”
“殿下似是什么?”
“他真的比我笨吗?”
“殿下可不笨。”红袖乐了:“殿下只是不如小姐聪慧罢了。”
“是吗。”
季渃嫣微皱秀眉,最近她总有一种感觉,齐烨善于装傻是没错,只是这种“傻”,傻到恰到好处,让很多聪明人以为自己比齐烨聪明,就如她季渃嫣。
“龚道长。”
齐烨又念出了一个名字,龚信下意识问道:“玲珑她…月部大萨满去吗。”
月玲珑俏面一红,狠狠捏了一下龚信的后腰。
龚信脖子一梗:“老道只是喜与你论道罢了。”
“大萨满不去。”齐烨摇了摇头:“月部说了算的,去一个就够了。”
月玲珑瞪着杏眼对龚信说道:“照顾好泉儿,我安心,护着殿下,我等你。”
龚信连忙说道:“等我论道。”
月玲珑抛出了个大大的媚眼:“夜里论。”
“刁蛮妇人,胡说八道些什么!”
龚信老脸红的什么似的,大家哄堂大笑。
齐烨:“好了,季元思也去,诶,小舅子人呢?”
大家低声询问着,都不知道季元思去了哪。
齐烨又看向角落的季渃嫣,红袖走了过来:“这几日少爷总是不见踪影,应是在京中厮混着。”
“回来的时候让他来找我。”
说完后,齐烨望向一群司卫们:“司卫留下百人,还有周宝,周宝也去。”
周宝站起身,随即单膝跪地,行了军礼。
齐烨合上了名册,下一秒,食堂中乱了起来,大家七嘴八舌的叫着。
段平在叫,说庄子里很多管事都可以做他的事。
徐功也在叫,说书楼应开办在东海,东海三道很多大儒与他有交情。
余大贵直接背刺徐功,说开办书楼的话,他更适合,山长之位让出来,他跟着齐烨去东海。
没等背刺徐功的余大贵说完,吴俊杰又给余大贵背刺了,说余大贵能做的事,他也能做。
就连语棠都叫了起来,一群大男人笨手笨脚的,她能吃苦,路上可以照顾齐烨起居,听的角落里的季渃嫣直撇嘴。
尤其是一群王府下人们,老管家、马夫、老婢女等人,叫的最大声。
齐烨双手向下压,面无表情:“其他人两个时辰后去小院找我,王府、南庄,需要你们帮我守着,我的家人,我的好友,都需要你们照顾,多说无益,我意已决。”
小食堂中安静了下来,几家欢喜几家愁。
齐烨再次露出了笑容:“具体时间我会通知,临行前一夜我会告知你们,不会太久,心里惦记的事,惦记的人,都去做,有什么心愿,做不了的,和我说,用钱,用人,用什么都好,说就是,尤其是司卫,一会去找段管事,让段管事将半年的俸禄交给你们的亲族。”
倒是没几个人开口,唯独周宝,欲言又止。
注意到了周宝的神情,齐烨没好气的说道:“怎么的,还惦记那小寡妇呢。”
周宝极为震惊:“老板您知晓这事?”
“当舔狗借钱都借到铁公鸡阿卓身上了,我能不知道吗。”
说到这,齐烨走了过去,正色道:“听哥一句劝,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你是司卫,如果能从东海回来,不说封爵,至少也是从七品起步的武将,到了那时,什么样的寡妇…不是,什么样的女子寻不到。”
“知晓她不是良善娘们,可卑下,卑下心疼钱财。”
周宝满面通红:“那些花销出去的钱财,都是卑下赚的挨骂…赚的血汗钱,本是要给爹娘的。”
话音刚落,小食堂的大门被推开,面色有些苍白的季元思走了进来。
大家齐齐望向季元思,发现小舅子双腿有些发软,走道都有些飘。
季元思径直来到了周宝面前,一摞子银票和铜钱甩到了周宝手上。
“你那血汗钱是怎地花出去的,小爷就怎地给你挣回来,三百一十五贯四百二十一文,一文不少,我还多弄来五贯钱,买补药的钱,其他的都还给你!”
周宝愣住了,望着失而复得“钱财”,眼睛红了:“兄弟你~~~”
“无需多言!”季元思使劲捶了捶老腰:“做兄弟,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