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仔在北关待过,信是北地崇县驿马送来的,如果是从北关的话,不应该走崇县,而是军驿,崇县是在楚王的封地旁边,通的是前往京中的官道。
“这是什么意思,他不在北关当副帅,跑回封地里当王爷去了?”
旺仔也想不明白:“楚王是不是要入京?”
“封地的王爷没天子传召,是不能随便入京的吧?”
旺仔摇了摇头,他没当过王爷,不知道是不是有这规矩。
“有先例吗。”
齐烨的目光愈发变的莫名:“开朝以后,有没有哪个王爷胆敢不经和宫中与朝廷的允许入京。”
旺仔想了想:“倒是有,不过只有那么一次。”
“谁特么胆子那么大,胆够肥的。”
“老爷。”
齐烨:“…”
“老爷去西关担任大帅第二年,您刚入京,老爷怕您在京中居住的不习惯,放心不下,带着五千精骑未通禀朝廷与宫中就私自回了京。”
齐烨张大了嘴巴:“咱爹回来就回来,怎么还带着五千骑兵呢?”
“说怕有哪家府邸的纨绔子弟欺负您。”
齐烨服了,回想了半天,死活找不出哪家府邸的纨绔子弟得五千骑兵才能制服。
旺仔乐道:“待老爷到了西城门的时候,京中的人们都吓坏了。”
“那也不对啊。”
齐烨面色有些古怪:“就算咱爹没告知朝廷,五千骑兵,不是五千个大肠杆菌,肯定要走官道,朝廷怎么能一点消息都没听到呢?”
“所以京中的人们才吓坏了。”
“原来如此。”
齐烨哭笑不得,听明白了。
听明白怎么回事后,齐烨乐道:“我爹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带着五千骑兵来到京城城门下,那怎么前几年还有那么多纨绔子弟不把我当回事,那么多官员觉得我好欺负呢?”
旺仔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说。
人们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而且还没有伤疤,也没疼上。
那都是十多年前发生的事了,这几年国朝早就安稳下来了,军中也经历了数次清洗和换血,加上西关那边一直没什么战事,原本十八万的兵马也被不断消减,十六营如今只剩下了五大营,朝廷又派了好多武将去西关那边担任要职。
最主要的是人们总是认为一朝天子一朝臣,去年这时候,也就是夏中开始,都说太子羽翼渐丰,天子快要让位了,不少人以为太子登基后要削藩,提前敲打敲打幽王府,这才有那么多不开眼想要讨好东宫,真以为幽王府是人是狗都能招惹招惹。
“行吧。”
齐烨将信件撕了个粉碎:“等阿卓他们来后,问问阿卓吧,这个什么楚王,他最好,最好最好别憋着什么坏水!”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齐烨已经眯起了眼睛。
王朝,是天下人的王朝,是百姓的王朝,皇帝爱民如子,太子善待百姓,给你们父子面子叫你们一声老六、小二,真要是敢不当人,该吵一样吵,该骂一样骂,更别说你康凛一个皇子而已。
这话,一点都不狂。
齐家父子,都为国朝立下了无数汗马功劳。
没有齐怀武,老六未必能顺利称帝登基。
没有齐烨,南关说不定已经破了,南地也陷入了战火之中。
不说齐怀武,就说齐烨,付出了这么多,牺牲了这么多,他带着小伙伴们打生打死,是为了奔着盛世去的,要是有人让大家的心血付之东流,自然是他齐烨的生死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