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季渃嫣,徐功和吴俊杰的面色也不太好看。
水云间还真就不是那种下三滥的场所,比较暧昧不假,各种洗浴足疗按摩之类的,却没有那种真刀真枪的把式,最多擦擦边儿。
可康珏是皇孙,又是个孩子,跑那种地方去一旦叫外界得知了,肯定要传出个小小年纪喜好渔色的传闻。
红袖最近一些时日也是被康珏搞的头大,懒得为这小子隐瞒,一五一十将情况说明了一下。
“小殿下去了水云间,去的还是后堂竹院中,那里的姐妹们正在沐浴,他便…”
季渃嫣越听越生气,接口道:“偷瞧姑娘们浴身?”
“倒也不是,水云间那沐浴之处遮掩少,竹林那就挂了个木牌,抓到偷窥姑娘洗澡的登徒子,罚十贯钱。”
红袖狠狠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康珏:“小殿下倒是没鬼鬼祟祟,而是拿着银票去问,询问哪里交罚款。”
季渃嫣:“…”
康珏梗着小脑袋叫道:“我康珏从不做那鬼鬼祟祟之事,花钱买票,光明正大的看,何错之有。”
季渃嫣将小木棍丢给了红袖,康珏一缩脖子:“我错啦。”
“你回宫吧。”
季渃嫣叹了口气:“晚些,我派人送你回宫。”
康珏如遭雷击:“可我还没玩…没读书读够。”
“与你在南庄游玩,与你读书,无关。”
季渃嫣将康珏拉了起来,轻声道:“你在南庄求学之事已是传了出去,京中士林议论纷纷,尤是那国子监磨刀霍霍,情等着我们出了岔子刁难南庄,还有京中不少名士大儒,多次不去宫中传你学问,已对书楼怀恨在心,你若久留,便会害了老大人与吴先生等人,懂了吗。”
康珏紧皱着小眉头,片刻后,突然笑了。
“你是学生遇到过最聪明的人了,你说,我做,莫等他们寻咱们的麻烦,咱们先教训他们。”
季渃嫣也笑了,这就是她宁愿为南庄招灾引祸也愿意将康珏留到现在的缘故。
皇孙,淘归淘,极为聪慧,聪明的聪明,智慧的慧。
“好,那你要读书。”
“读书?”康珏先是困惑,随即接着笑;“旁人说要我读书,定是糊弄我,你叫我读书,一定不止是为了读书。”
“不错。”季渃嫣摸了摸康珏的脑袋:“一边苦读,一边招惹祸事,任你闯祸。”
“一边苦读,一边闯祸?”
康珏摇了摇头:“不懂。”
“待你苦读五十日后,南庄任你游玩,如何?”
康珏双眼亮晶晶的:“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季渃嫣娇笑一声:“好了,现在该受罚了,继续跪下。”
康珏脸上毫无意外之色,跪下后扭头看向红袖。
“我是皇孙,你知道的吧。”
红袖没好气的点了点头。
康珏:“将来或许会当皇帝,你知道的吧。”
红袖继续点头。
康珏面露哀求:“那你打的时候,轻一点好不好。”
红袖摇了摇头。
季渃嫣骂道:“哪那么多废话,将裤子脱了,打屁股。”
康珏嘿嘿一笑,奶声奶气的对红袖说道:“他日我若登基为帝,你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奇女子了,可对人说你曾看过龙根。”
红袖:“…”
季渃嫣叹了口气,对老段说道:“换些照顾他的下人,寻一些不乱说话的。”
老段无语至极,这些“骚话”哪是下人们教的,分明是他爹,东宫之主太子殿下教的。
就前几天,康骁来了南庄,说是看儿子,实际上是领康珏“洗澡”去了,还和亲儿子谈论哪个姑娘的屁股大,当时段平就在旁边。
老段也无法理解,好歹是天家,就是寻常人也没有这般“教子”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家族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