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上的老六没乐,而是紧紧皱着眉头,他有点看不懂了。
别说他了,没人能看懂。
陈洲那一把火,大家都有耳闻,损失最惨重的就是董家,死的是董家人,烧的是董家宝库,抓的是董家私军,结果董家家主特意跑京中感谢齐烨,感谢陛下?
“曲大人。”
董摹气咻咻的问道:“谁人和你说殿下残害陈洲百姓了,究竟是何人妖言惑众危言耸听颠倒黑白!”
“这…”
曲芠博大脑依旧宕着机,大家都这么说的啊,这是事实啊,还用听谁说吗。
“好!”
曲芠博也不知为何董摹“颠倒黑白”,连忙提及另外一件事:“齐世子调动兵备府将士,威胁你等筹粮…”
“放你娘的屁!”
张家代表骂道:“明明是殿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说我等筹粮,怎地到了你嘴里成了胁迫。”
“你…”曲芠博眼眶暴跳:“非是胁迫,为何南地折冲府齐齐调动!”
“还能为何。”董摹冷笑道:“自是殿下担忧战况,自是殿下为我等考虑,那么多粮草,单单靠我们要运送多久。”
“可折冲府将士们封了城,封了官道,恐吓你等世家豪族,要你等…”
“这位大人!”
又是一人开了口,一名穿着儒袍的老头,怒容满面:“你莫要颠倒黑白,明明是世子殿下担忧山中盘踞匪患截粮,为保各地平安才在派人巡了官道,至于你说的封城,明明是捉拿敌军细作,百姓自由出入,当地百姓皆知,士林皆知,官府皆知,大殿之中,陛下在,群臣在,你还想要指鹿为马不成。”
曲芠博,慌了,彻底慌了,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这群人根本不是来“响应”自己的。
这群人统统和失心疯似的帮着齐烨说话,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只知道这群人是真的怒了,对自己怒了!
龙椅上的天子,班中的朝臣,着实没想到事情会按照这个方向发展,这群南地佬风风火火的入京,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要入宫,结果不是来告状的,而是来赞扬老六和齐烨的?
“好,好好好好!”
一连说了个五个好字,曲芠博祭出了杀手锏:“南关,谁人不知齐烨与南军大帅白修竹不和,此事,你等敢说未有耳闻。”
“不错,是不和,此事不假。”
董摹微微点了点,曲芠博大大松了口气。
谁知董摹又补了一句:“白大帅知晓了战机,欲以夜战定鼎战局,可此举虽说有很大把握击溃敌军,却也会损失大量南军人手,世子殿下得知后,不断劝说,言说陛下最是怜惜军伍性命,视天下军伍为袍泽,为手足,为己出,若是陛下得知此战会死那么多军伍,定会在宫中悲痛欲绝,因此,这二人才吵的不可开交。”
其他人叫上了,七嘴八舌。
“大帅说此战过于凶险,若想取胜,只能险中求胜…”
“殿下说军伍性命重要…”
“大帅有理…”
“殿下也有理…”
“二人都有理…”
“因此整日吵…”
董摹叹了口气,沉声道:“殿下与大帅不和,正是因为此事,殿下,是亲军,是宫中亲军,自是考虑陛下感受,殿下多次提及,陛下在宫中常言天下军伍辛劳,为保家卫国浴血厮杀,最是敬重军伍,恨不能与军伍共奔战场,恨不得亲身前往南关与军伍并肩而战一同杀敌。”
曲芠博,张大了嘴巴,群臣,亦是如此。
“没错!”
老六一拍大腿面色涨红:“他娘…说的不错,老…朕就是如此爱惜军伍性命,就是朕说的,一点都没错!”